了吴淙进来:“你去想个办法,把周夫人带到衙门对面的茶馆来。我有话问她。”
而此时周夫人刚与苏婼分别,正在前往苏家去的路上。
木槿对周夫人很尊敬,安静地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就如平时服侍苏婼。但周夫人心里头翻江倒海,没有一刻是平静的。街头车水马龙,行人如梭,就像是行走在她的心坎之间。
马车被人截停的时候,她的心也跟着一抖,就像是马蹄在上方踏了一脚!
“周夫人请看看这封信。”
来人是个伙计模样的人,面生得紧。
木槿不知何故,奉命在身的她警惕地挡在了周夫人身前。
但周夫人接了信,看完后却对木槿道:“是我认识的人,姑娘不必惊慌。请让车夫随着这位往前走吧。”
木槿就像她的主子一样谨慎:“夫人不可轻信于人!”
“无妨,是我熟识的人的字迹。还请姑娘行个方便送上一程。”
木槿无奈,只能让车夫跟上。
到了茶馆,周夫人让木槿在车里等待,自己上了楼。
苏绶已经在屋里踱步了。看到她来拱了拱手,立刻道:“夫人自哪里来?”
周夫人便把苏婼的安排跟他说了。苏绶道:“此事原该我来张罗。由她一个晚辈,到底有辱夫人身份。”
“大人快莫说这些。眼下还是商议正事要紧。突然出了这样的事,大人可有何良策营救阿吉?”
“小女先前可有说过什么?”
“苏姑娘与韩世子均说了许多,他们即使对阿吉的身世一无所知,但却分析得十分靠谱,他们说敌人拿住阿吉是因为阿吉有她独有的价值!”
苏绶深凝眉:“果然如此。”
周夫人道:“莫非不对?”
“不,非常正确!”苏绶道,“阿吉的身世虽然几乎无人知晓,但一旦泄露,那她的存在就是现成的活靶,常贺只要拿住她当筹码,我们——乃至是皇上都得投鼠忌器,到时候你我及所有人都落入被动了!”
“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周夫人已控制不住心里的忧心,“阿吉绝不能受他们控制,无论想什么办法,得让她回来!大人精于谋算,这么些年从未失手,还请大人务必想办法!”
苏绶望着她:“常贺为什么会知道阿吉的身世?还有,为何阿吉会来了苏家?合着前番你说她呆在相当可靠的人家,就是在苏家?”
“对于她来说,还有什么比苏家更安全的地方呢?不过我也是无意把危险带到苏家,是她自己与苏家缘会太深。”周夫人说到这里,忽然问:“苏姑娘身边多了人,大人也不曾过问么?”
苏绶语塞。
周夫人察觉出异样,便换了话:“是苏姑娘救了阿吉。其实是令郎关照阿吉在先,后才有了苏姑娘和阿吉的缘份。他们实属因缘际会,我也没想到阿吉最后竟然会被接到苏家去,正是因为苏姑娘此举,我才完全打消了后顾之忧,一心一意地留在常家。”
说到这里她又深施礼道:“万幸阿吉没有给大人带来麻烦,此事是我有私心了。”
常蔚落网之前,薛容还是个与逆贼勾结的反臣,要是那个时候让人知道阿吉在苏家……
周夫人不敢往下想。
她得承认自己是自私了,当时得知阿吉在苏家,她只觉得安心,而罔顾了其它。
“不要说这些了。”苏绶道,“此事一出,我的计划也乱了。先前我急匆匆前往东市,只怕婼姐儿对我的怀疑更深了。她已经知道我跟阁老是故交,一直想挖掘其中真相。之前我守口如瓶不曾透露,回头她肯定又会想方设法要榨取出来。”
身世
周夫人沉吟片刻,抬头道:“其实事已至此,大人是否想过索性和盘托出呢?”
“跟一个孩子和盘托出?”
“令嫒的聪慧机智,可不是一般孩子能拥有的。像我就很佩服,很欣赏他。”
苏绶无语。
周夫人往下道:“其实大人内心里也是一样很肯定她吧?我虽然不知什么原因使得您放不下严父的态度,但是,以您的智慧,不可能放着这样出色的女儿在身边而不心生骄傲的。”
苏绶垂下了双目。随后他又沉了一口手,右手搭上了身旁的椅背。“这么多年来,惟一让我感到无法掌控的,大概就是这个女儿,这个突然长大了的女儿。”
周夫人苦涩扬唇:“大人该珍惜才是。如果她像阿吉这般……”
话至此她已说不下去。
苏绶站直身:“此事婼姐儿求助了韩世子,那夫人可放心一半。再者他们劫走阿吉是要拿来当筹码的,只要咱们这边不加以刺激,阿吉理应暂且无碍。既然婼姐儿已做安排,邀请夫人前往苏家落脚,那周夫人就先安心在苏家住下。
“只是夫人出身尊贵,又于薛家有恩,原该由我苏绶亲做张罗才是,如此倒是委屈夫人了。”
“苏大人哪里话?是妾身讨扰才是。”
“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