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定的语气很难不让人困惑,她直到周夫人找上门来才知道阿吉的身世,常贺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当然,他们神通广大,是可以有顺藤摸瓜的本事。常贺如今成了丧家之犬,必然也早就明白这一切都有周夫人的功劳,他会施加报复也很可能。但是,他为何只抓了阿吉?他明明可以直接向周夫人下手施行报复,为何却要绕个圈子去抓阿吉呢?
而此时的周夫人,慌乱失神,完全不是那个深入虎穴也能保持镇定的“容嫂”了,即使阿吉是她的命根子,这是出于母亲的天性,可她的反应看起来为何却更像是恐惧,而不是气愤和恼怒?
“夫人,您上次说今日来还要跟我说些事情的,除了认回阿吉之外,您还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吗?”
苏婼脑子里不知为何就闪现出这样的念头来。
周夫人闻言抬头,雪白的脸绷得紧紧的,眼睛也睁得很大,但她的双唇却紧抿着,仿佛有什么将要脱口而出,却又在死命地探制着自己。
“姑娘!二爷从学堂出来,带着许多护卫闯到东市去了……”
木槿上气不接下气地进来了。
周夫人像被惊到一样站起来。
苏婼沉着道:“让他去!这时候要还呆得住,他算什么爷们儿?!”说完她又吩咐:“多派些人手跟着他,交待他先去出事的铺子问清楚!”
“我也去!”
周夫人说着便往外冲。
苏婼一把将她拦住:“夫人冷静!你既猜测是常贺下的手,那您此时也极其危险,此刻你去是救不了阿吉的,让韩世子和苏祈他们去想办法!”
“我必须得去!”这几个字突然铿锵有力地从周夫人嘴里吐出来,就像是恍然醒来了,那个冷静沉着的“容嫂”又回到了她身上,她反抓住苏婼手腕:“姑娘的心意我知道,但阿吉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与先夫将来都无颜于地府之下!”
说完她两手一松,急步就往外去了。
苏婼唤了一声没拦住,一跺脚,索性也跟着上去了!
丫鬟们这里也不敢怠慢,扶桑木槿拿了几样苏婼平日的随身物事就追了出去。
……
韩陌昨夜一夜辗转,早早起来就到大理寺来寻苏绶。偏巧苏绶正忙着,他就先在外头坐着等待。
当苏婼派来传话的人把话一说,甩着二郎腿的他当下就自椅子上跳了起来!
“怎么回事?”捧卷与人对账的苏绶瞥见后走了过来。
韩陌望着他:“大人可知道苏姑娘曾经收了个唤做阿吉的姑娘在身边?”
苏绶凝眉:“记得。”
要若从前,苏婼身边的事他一问三不知,但如今他多少能关注到一些。他记得那丫头圆圆脸,憨厚可亲。听说是婼姐儿从外头买进来的。这种事情本不该由她作主,不过,她胆大作主的事哪里还数得清?自然他也不会再纠缠。
“她又如何?”他问道。
“这姑娘是有来历的,她的父亲是原先金陵城内同知周承礼,也是——”
“她是周承礼的女儿?!”
韩陌话还没有说完,苏绶神色已经变了。他把手里的卷册放下:“婼姐儿买回来的那个小丫头是周承礼的女儿?!”
这下轮到韩陌愣了。周承礼虽然也是个有才之人,但也没有有名到这个地步,何况他还长年远在金陵任职。他都还没说完苏绶怎么就知道他是谁了?而且听到阿吉是他的女儿还这么大的反应?
“她在哪儿出事的?!”
苏绶拔腿就出去了!
“哎,大人!大人!”韩陌连忙跟上:“我还想跟您请个牌子呢!”
自从常贺在逃,城门就关起来了,只有宫里、镇国公还有就是大理寺这边有权下调令,苏绶身为少卿,刚好就持有这个!
“还拿什么牌子?先过去再说!”
韩陌追到门外,苏绶竟然都已经跨上马了!
周姑娘失不得!
苏祈先带人到东市,这里头已经安全了,苏婼和周夫人赶到的时候街头行人来了不少,先是因为这阵仗大伙都不敢说话,后来听说是苏家的人被劫了,便渐渐地有人主动前来提供线索。
洗墨已经急得哇哇哭了好几回,此时两眼肿如核桃,正在苏祈的斥骂下抽抽答答地讲述经过。
苏婼理解洗墨,上前劝道:“回头再骂,先沿着人逃的方向再去仔细地查!看到底去哪个方向了!”
先别说阿吉这丫头有多招人疼,只说她吉原本就是官户小姐,住在苏家,苏家就有保护的责任,结她却在周夫人找来的这当口出事了,她好意思面对人家的母亲吗?而且周夫人还在击破常蔚一案中出了大力,也庇护过苏祈!这让她心里怎么能不愧疚呢?
“这位一定就是苏二爷了!”这时候周夫人看向了苏祈。
想到苏祈还没见过周夫人,苏婼立刻引见:“正是他!祈哥儿,这位便是周夫人,阿吉的母亲。”
气急败坏的苏祈不知怎地忽然心慌起来,局促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