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事,得先走了,有消息回头告诉我!”
“哎——”
韩陌还想拉住他再絮叨絮叨,他却一阵风地跑远了,嘴里还嘟囔着什么“那家伙又得要唠叨我了……”
“那家伙?”韩陌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一贯沉稳的父亲,会为了什么人如此失了风度?
“世子!”
杨佑快步走进来,快得气息都喘不匀:“世子,常家那个,那个叫容嫂的仆妇,又回常家去了!”
“什么?!”
韩陌闻言酒都醒了大半!脚步也不听使唤地迈出了台阶:“她人在哪儿?”
“眼下就在常家!”
……
再踏入常家,这座气派的官宅与先前的模样早有了天壤之别。
容嫂仍作布衣打扮,挎着包袱立在前院影壁下,前方是环着胸的宋延与国公府的护卫。
“你既然出去了,明知道常家已经被圈禁,怎么又回来了?”宋延已从韩陌处听说过容嫂的来历,语气谈不上客气,但也谈不上凶恶。
容嫂望着地下:“回官爷的话,奴婢那天夜里只不过是出府追寻我们二爷,并非就此决定离府不归,我们夫人待我不薄,我不能忘恩负义,听说官爷们并非不讲道理之人,故而还是斗胆回来了。还请官爷放行,容我去见见我们夫人。”
宋延挑眉:“可是我们去看过你的屋子,那根本就不像是打算常住之人的模样。而且,我们还发现了你识字,你屋里藏着笔墨。一个仆人,为何曾读书习字?且还要藏着掖着,你不觉得应该解释解释吗?”
容嫂抬头,嘴角微扬:“我是宗室贵仆,会习字也没什么大不了。”
不想活命么?
谁说宗室贵仆就个个会写字?但宋延捏着下巴,并没有与她争论。
韩陌到达时影壁下这群人就都缄默着,中间站着的女子明明一身布衣,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她,并且猜到了她的身份:“你就是容嫂?”
容嫂抬起头,朝他福了福身:“奴婢见过世子。”
这份不卑不亢,顿时令韩陌也收敛了几分气势,他细细打量她,只见她也不曾局促,便说道:“你这几日,去哪里了?”
派出去打听她的护卫还没回来,没想到她竟然就自动出现了,虽然够巧合,但韩陌还是一眼就认定了不会有错。光凭这样一身气质,就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假装得了的。
容嫂看向宋延:“方才奴婢已经回答了这份官爷,那夜里我们家二爷出去得急,奴婢不放心,故而追随了出去,不料后来府里就出了大事,因此耽搁了几日。见官爷们行事端正,心中不再害怕,也就壮着胆子回来了。”
“胡说八道——”
宋延旁边站着的侍卫几曾见过这等胆大的下人?当下就要斥她刁钻,发一发威,这边厢韩陌却瞬即用眼神制止住了他。
“你们先退下。”他示意宋延。待宋延率人离开后,再看回容嫂,和声细语道:“你有这份胆量再入虎穴,足见是心有城府之人,明人不说暗话,在你回来之前,我们已经去搜查过你的住处,你跟宁氏母子的瓜葛,以及你出现的时机,我也已经了然,所以无谓的掩饰就不必了。我知道你与常家不是同路人,如今只问你一句,你到底是谁?”
容嫂在他炯炯目光下默立片刻,目光扫视了一圈周围,说道:“我也问世子一句,世子是如何肯定我与常家不是同路人的呢?”
“因为苏姑娘收到的那封匿名信。”
似乎没料到他有这么直接,容嫂一时间没有答话。
韩陌接着道:“就不要绕弯子了,有关你前前后后的事情我都有数。还是直接说吧。”
容嫂攥着双手,默凝后抬起头来:“世子既信得过我,那我自然也无遮掩之理。只是,来龙去脉还请等我见过宁氏再说。也许我这一趟,对世子而言也有帮助。”
她的眼神里尽显坦荡,韩陌随后点头:“可以。不过,我的人须在门外守着。”
“世子随意便是。”
当下双方再无多话,韩陌让开通道,容她朝宁氏所在的二房院落走去,而后交待护卫:“去请苏姑娘过来。”
昨日苏婼走后,宁氏长久地坐在房间没有动弹,如果说常蔚的落马和常家人的责难让她充满愤恨和无奈,那么容嫂的隐藏更是把她一身精气神击打得稀碎。这一日一夜不吃不喝,就这么坐着,好像对周围的一切都已麻木。
容嫂进门的时候,她正呆呆地望着脚前一团光影,仿如一座石雕。
“太太,喝杯热茶吧。”
容嫂把托盘放在她身旁茶几上,她立刻便如电击了一般插直了腰骨,抬起头来!
“是你!”
她快速地自椅子上站起,一双深陷进去的眼睛瞪得老大,说完这两个字后她便提着心口站立不动,连人带呼吸都不曾动了!
“是我。我沏的是太太最喜欢的六安瓜片,听说太太还未进食,先喝口茶润润喉吧。”
容嫂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