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韩陌道:“开门吧!”
苏婼快步走到门下,启动机括,地库门重新开启,韩陌他们先出去,苏婼断后,再次关闭机括,趁最后留下来一道缝时灵活闪身出去。
门外守库的将士上来盘查,韩陌亮了牌子,将士放行后,便兵分三路出了防卫署。
才出门就看到钱信他们从防卫署赶出来的一行八车。
韩陌迟疑地看了下苏婼脚下:“你脚力如何?”
苏婼心领神会:“放心吧,我这脚力,一日能行六七十里,给我一个月,从燕京走到金陵都不成问题!”
“当真?”
“骗你的话我的锁一把都卖不出去!”
“那就好,”韩陌松了口气,“我们骑马和乘车目标都太大了,不便盯梢,步行是最好的。”
当下二人便就连同两名护卫悄声跟在了六车之后。
街头前往官仓围观火情的人多,跟起来不费力。苏婼图方便,把发带扯下,用来扎紧两袖,再把头发徒手挽了个简单的髻簪住,行走得越发利落起来。
钱信驾着马走在八辆车的最前方,除了坐在每辆车车头的一个近卫,他身边只余两个人。但是他们脚步却不复先前的急切,在将要接近官仓所在的大街时反而放慢了下来,压根不像是去救火救急,反倒像是在逛大街。
苏婼知道这厮有名堂,此刻倒也不觉奇怪。
韩陌甚至停了步,咬牙盯着钱信背影的他双眼也寒凉如铁:“我算是彻底明白了,先前方枚怎么会那么不知死活地阻拦救火,后来我父亲一来又那么顺利地调走了士兵,原来这就是个圈套,彻头彻尾的圈套!
“方枚故意不下令调兵,就是为了逼我父亲着急上火,逼他亲自回衙采取手段调取那五百兵马。因为火情不等人,所以那五百人只能空手前往,最多是带上简单的武器,这就给了方枚钻空子的机会!
“等人调去了,方枚就趁机前往地库劫取兵器,方枚是右都督,有他签的放行文书,小将领不敢不放,而方枚此举也让人抓不到他什么把柄,因为按照官仓那番乱象,的确很有可能被人趁机作乱,提前派兵驻守应对,这才是常规做法!
“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劫取这批兵器!而这场大火帮了他们大忙,我已经有足够的理由怀疑,这场大火就是他们放的了!”
苏婼点头:“方枚口口声声拿兵部文书来要挟冯都事,这不摆明了方枚也是拉虎皮作大旗吗?毫无疑问,方枚也是常蔚的同党。常蔚他们的目的绝不只是杀死一个袁清,再混水摸鱼搜刮些民财而已。他们肯定还有更大的阴谋。
“而防卫署这个地库让兵部吃了瘪,也碰了一鼻子灰,他们绝对想捞回本。他们的阴谋仅靠文人一张嘴一支笔也绝对是干不成的,得需要武器和人手来支撑,恰好防卫署地库里的兵器能够满足这点,于是,他们就炮制了这么一出戏。
“所以官仓大火的行凶者,十成十就是常蔚!”
一口气说完,苏婼又顿了顿:“但我仍有点不明白,他们明目张胆地拿走这批武器出库,几乎等于所有人都知道这批兵器是遗失在他钱信的手上,除非他们今夜就准备好了造反,否则他以后要如何才能把这个谎给圆回来?”
这就是他们忍耐到此时的原因。
不管是常蔚还是方枚,他们设了局,就不可能没有一个周全的计划,那么如何合理地消化掉这批武器,就是剩下最后的疑难之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