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铜箱!”
罗智别开了脸。
韩陌盯着他后背,也不说话。随后罗智自己顶不住,转过了身来。
隔着灯火,一个淡定沉静,一个浑身被不安包裹。
“你说的那个铜箱,我只是听说过。”一会儿,灯火那头的罗智几经咬牙,到底开腔了。“我所见过的铜箱,也是当初你们手上的那只,确切地说,那还是我从你们手上得见的,我自己并没有在别处见过。后来我也问过何氏,何氏也完全不知道有那么个箱子。”
韩陌眯眼:“那你为何杀他?”
“因为他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秘密。”罗智抬头。
“什么秘密?”
“你或许不相信,但我还是要说,这个秘密至今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韩陌沉了脸:“你在逗我?”
“我没有逗你。你信也罢,不信也罢,袁清确实是我下的手,但我也是失手。那段时间,我知道他在查一件涉及内阁的要案,因为这案子里头也牵扯了兵部,但究竟牵扯多深?我们不知道。而我们都很焦虑,可他是东林卫的人,又不敢直接拿他审讯,于是就安排了接近他,伺机打探。
“但他们都不行。刚好我见过何氏,见那何氏对我有几分心思,我便假意与她勾连,想借何氏去套他的话。诚如你所说,何氏空有皮囊,她竟连这点事都办不好。当然,袁清的口风很紧这也是一方面。总之持续了很久,我都没有拿到我要的东西。
“那天夜里何氏趁袁清不在约我碰面,我一着急,便想着让人隐去面容,把喝了酒的袁清拿下逼问,谁知道他竟然早有防备,伤了去捉他的人之后,遂一头栽进了水里。那会儿他还没送命,我不肯丧失这机会,让人追下河,交手之下,他就溺入了水中。”
韩陌望着他:“可是后来现场勘查,他尸体周围并没有别的脚印,而他自己却还是在河床走了几步才倒下。”
“那我就不知道了。”罗智目光炯炯,“实不相瞒,我们下手的地方,距离你们发现他的地方还相隔了半里路,我们拿他的时候他在上游,但你们看到的尸体,却在下游。”
韩陌望着他,静默半刻后道:“你若到此刻还想玩花样,那真是跟你们整个罗家过不去。”
“方才我就说了,你爱信不信!”
罗智加重了语气,“我都承认了与何氏有染,也承认了对袁清下手,再隐瞒剩下的有何意义?反过来说,世子你就一点没怀疑过袁清自身有没有什么不妥?”
“说明白点。”
罗智微哼,说道:“据我所知,袁清可也不是什么多老实的人。旁人都说何氏给他戴绿帽,却无人知道何氏其实被他耍得团团转。他有个青梅竹马,叫芸娘,芸娘的母亲嫌贫爱富,把她嫁给了开铺子的商人,后来袁清也娶了何氏。前两年芸娘的丈夫死了,这袁清就与芸娘又重续旧情了,何氏还蒙在鼓里呢!”
韩陌皱眉:“便是有这样的事,一个商人的孀妇,又与他的死有什么相干?”
“或许与他的死不相干,但是我发现,袁清自己的家里,什么要紧的东西都没有。我说的是文书字据信件这些。对于一个在东林卫办惯案子的人来说,一点痕迹没有,这显然不正常。”
韩陌微微抻身:“你是说,他有可能把这些东西放在芸娘那儿?”
罗智一声哂道:“比起何氏,他显然对芸娘情份更深。”
“芸娘人呢?”
“失踪了。”罗智深深望着他。“我要是找到了她,也不会还跟你说这么多废话。”
韩陌双手撑着桌沿,目光逼视他:“那你怎么证明这些是真的?”
“袁清死时,腕上是不是系着根红绳结?”
韩陌凝眉。
“那根绳结上有颗小玉扣,上头就刻着颗芸豆。而芸娘丈夫开的,就是间玉器铺,当初铺子就开在城南的七枣胡同。系玉扣的红绳结,时常有人看到芸娘坐在柜台后头亲手编织。”
原来是个废物!
屋内静默。
韩陌其实已不记得袁清死时是什么情状,尸体是窦尹验的,这些窦尹最清楚。
但是他直觉罗智此时所说的不会是胡编乱造。
“几时失踪的?为何我派人反覆查探袁清身边所有人,却没发现这个芸娘?”
“因为在袁清出事之前至少半年,她就失踪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儿,邻居只听说她去投靠远亲,但她远亲在哪里,也没有人知道。她与袁清交往,本来知道的人就不多,她一走半年,袁清才死,自然更加没有人会想到她。”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围捉袁清的那夜,他挣脱不开时,曾朝岸上大喊了一句‘芸娘快走’。”
韩陌紧盯他双眼,他定定相对,未曾闪避。
“所以你是说,芸娘虽然表面看起来失踪了半年,实际上她可能一直在袁清身边。”
“极有这个可能。”罗智很笃定。
良久,韩陌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