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婼默然。
田颂听闻,疑惑道:“秦公子怎么知道那窗户是松的?”
秦烨斜眼他:“我自然有办法知道。”
苏婼闻言看了眼他。
田颂也识趣地不再往下问。
秦烨说:“当然对于有武功的人来说,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有人把你带上去,然后穿过窗口,再把你带下去,就很容易。可惜的是,现在我们当下,只有田颂一个人会武功。”
苏婼望向田颂:“你能带我出去吗?”
田颂蓦然一顿:“我?”
“不是你还会是谁?”秦烨怼他。
田颂略默,嘻嘻笑道:“姑娘是千金闺秀,在下岂敢唐突?此事不敢擅专,我还须请示我们世子!”
秦烨道:“就你们事多!”
苏绶在外头喝完了那杯被他都盘冷了的茶,终于听到了帘子响。
那鬼脸人出来拱手回应:“我家主人答应了苏大人的条件,只是也请大人信守承诺,容我等在京城有个糊口的路子。”
苏绶睨他:“一言为定。三日后,我会准时来此,听你们的主意。”
田颂道:“那就须得请大人允准,在下有行动自由。因为我若不去替我家主人探一探中军营防卫署,这解决麻烦的法子也没法出来。”
苏绶负手:“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去?”
“今日晚间。”
“那就今晚子时。”
“多谢大人!”
苏绶深深望着他面具之下的眉眼,抬步走出了门坎。
门下已经站满了好些苏家的护院,这些人都是方才他在铺子里决定亲身前来时,让人传唤来此的。
一个个精壮矫健的身影,分布在房间的周围,甚至都有些不太相衬之感。
“客官慢走!”
那美艳的掌柜娘子慇勤地前来相送。
苏绶没加理会,直接上了拴在树下的马。
吴淳随后上来,伴着他走上胡同,问道:“老爷,这好不容易找到鬼手,咱们就这么走了?您不怕他们跑了?”
“他不会跑。”
“老爷何以如此笃定?”
苏绶停下来,回头看着夜色里的客栈:“因为他确实有办法解决这件事。他把苏家遭遇的事情打听得这么详细,不会轻易丢失掉这个阵地的。何况——”
他说到这儿中断了话音。吴淳等片刻不见他下文,忍不住道:“何况什么?”
苏绶收回目光,缓声道:“他若在这种情况下还要跑,且还能跑了,那便更说明他有着了不得的来历。他的目的,就不一定只是冲着天工坊来了。”
吴淳怔然。
他本以为鬼手只是个手段上不得台面的手艺人,经苏绶这么一说,他顿时也觉得,对苏家做了这么多的功课,足以说明这是个有着清醒认知的聪明的家伙,他深知知己知彼,不甘于被动,只怕在苏绶前往之前,就已经想到了如何应对这一幕!
这样的人,也不该只为了针对天工坊吧?
“交代下去,让留下来的人仔细盯着客栈,有任何人往来都来禀报。以及,若先前的鬼脸人今夜出去,务必小心跟随其后,紧盯他行踪。”
听到苏绶的吩咐,吴淳打起精神:“是!”
差点忘了,那鬼脸人说今夜要去探防卫署,他能不能进得去,怎么进去,必然也能看出些问题!
……
夜色深沉。
韩陌从都察院公堂走出来,漏刻已经过戌时。
身后的公堂里太监,衙役,以及各司官员都在进进出出,灯光投下的人影混成一片乱影,杨佑这些护卫不时在沿途向他禀报“曹公公已经着人进宫请皇上示下了”“曾谙与陈家兄弟对质,陈家这边快顶不住了”“永宁伯已进宫负荆请罪”……
自从压着永宁伯从宝祥银号去往曾家拿获了装病的曾谙,韩陌率着这一行就直接到了顺天府,审出了曾谙之后,曾谙无奈之下招出陈家,因为两家都是官员,涉及朝堂,韩陌便名正言顺将他们告来了都察院。又顺理成章地禀报了皇帝,皇帝随后就派了太监曹荣前来传旨,交代都察院严查此案,并钦命韩陌与曹荣共同监理此案。
罗智和陈家兄弟都已经传过来了,现如今,公堂上正在进行新一场地拉锯。
这是意料中的事,他们双方谁都不会乖乖认罪,自然会想方设法地撇清。
但是没关系,走到了这一步,那么这批文书谁该负责,无论如何都会有个结果。且让他们扯吧,正好他喘口气。
“世子!”
刚喝了口水,衙门外就冲进来一道身影。
看清是下晌就被派去跟苏婼办事的田颂,他立刻放下杯子:“你怎么回来了?”
青年男人的气息
田颂一路小跑到韩陌身前,看看周围络绎不绝的人,朝较为僻静的墙角示了示意。
韩陌随之过去,田颂便竹筒子倒豆子把在客栈的来龙去脉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