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怎么商量害死袁清的?”
“这个小的真的不知道!”罗平鲠直了脖子,“罗大人每每见娘子,不管是在袁家还是在别处,都不曾让小的近身,这种事……也不可能让小的近身,故此小的除了私下传信,他们之间其余的事,委实不知,韩捕头明察!”
韩陌扭头看了眼气忿成了油爆虾的罗智,接着道:“据我所知罗智只有一妻一妾,屋里连通房也没有,为何他突然看中了袁清的妻子何氏?满京城这么多姿容出色的女子,难道就没有比得上何氏的?你就没怀疑过他这么做有问题?”
罗平想了下,道:“小的虽然也纳闷,但是记得罗大人说过一句:富贵还得险中求!还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兴许,袁家娘子因为是东林卫百户的妻子,他觉得亲近起来格外过瘾?”
一屋人齐刷刷地转向罗智。
罗智斜着双眼,灵魂像是已经气出窍了。
一个正五品的六部官员,从一个百户娘子的身上求刺激,在场显然是没有多少人会信的。
苏婼问道:“即然是要冒险求富贵,那也就是说跟何氏的苟且是还带着别的目的的。这个目的,又是谁能助罗大人达成呢?你是他的近随,必然知道他平时跟哪些高官接触的多,都有哪些?”
罗平抬头:“很多……基本上二品以下的六部官员都有往来,当然最多的是五军都督府里的各级将领,可是罗大人他原本就是兵部郎中,与六部官员及将领们有往来也属正常……
“韩捕头明鉴,府尹大人明鉴,小的也不是时刻在大人身边侍候,府里还养着读过书的清客,小的大字不识,就是有要紧的事,也不会轮到我!”
韩陌抽出腰间的剑搁在他颈间:“你不要敬酒吃罚酒,眼下你算是老子的人了,老子处置一个家奴,要多少办法就有多少办法!”
罗平着实被吓到了!先前只觉得跳出罗家掌控后便万事大吉,谁想到这根本是刚从狼窝出来,转身就又进了虎坑!
他冷汗都冒了出来,趴伏在地下道:“小的对这些真的不知情!您一定要问的话,小的只知道去年罗家突然进账了一笔三万两的银子!”
“你住嘴!”
罗智跳了起来!
韩陌刷地把剑又指向了他的胸口,令他顿时不敢再动弹!而后再望回罗平:“这三万两银子哪里来的?什么时候的事?放在哪里?”
“去年七月,是三万两瑞祥银庄的银票,有人特地送来的,因为是小的拿着银票去的库房,故而知道!银票小的不知道放在哪儿,但是罗家书房的北面墙壁有个暗格,只有罗大人自己能打开!”
韩陌直起腰:“很好。”又道:“还有要交代的吗?多交代一桩,你的待遇就好一分!”
“只有这么多!真的只有这么多!过往自然是也有些贪墨的案子,但是数额不大,也就几百两银子的小钱。不过小的接下来会努力想的,想到了就告诉韩捕头!”
罗平力求自证,瞪大的眼睛里血丝都出来了。
韩陌扫着公堂,道:“苏家铺子一案水落石出,几方证词都对上了,不知道苏少卿与苏大人可还有话要问?”
苏绶恨声:“罗智确实是始作俑者!身为六部官员,他却心胸狭窄,仅因为苏家在殿上讲了公道话便抹黑天工坊,且还与官吏之妻私通,更是收受来历不明的巨额银两,此案非皇上旨意不能解决!既是如此,那本官与韩捕头又何妨一道去告个御状呢?”
“苏少卿有魄力!”韩陌道,“那这趟宫中我还真是走定了!”
说完他向上方的林逸拱手:“大人在上,还请看在属下扯出大案的份上,允准属下即刻进宫面圣!”
本来应该唱主角,但已经连吃了两杯茶的林逸看到这里,终于有戏可唱,当下挑眉放了茶:“顺天府不管官吏犯案,韩捕头既是查出罗智诸多罪行,自当将案子移交上级!待本官且把与案之人全皆收押入狱,留待审问细节,稍后再做判决。
“哦,罗平你尽管带过去!”
他大方地摆了摆手说。
姓秦的公子
韩陌倒被他这作派给弄愣了,合着他一声没吭结了个案子,还嫌人多占他的地呢?
但这是他顶头上司,还是东宫太子那伙的,他惹不起,罢了。
“林大人!”
这边罗智已经再无办法了。扯着嗓子破声大喊,但是惊堂木一响,林逸已站起身来:“退堂!”
韩陌挡住罗智去路:“罗大人,我们进宫告状,你是等皇上遣人来传,还是跟我们一道去?”
罗智颤手指着他,两眼上翻,眼看着随时都要栽过去了,哪里还回得上话?
苏绶看到这儿,打发苏缵:“你带婼姐儿先回去,我与韩捕头进宫。”
说完他深深看了眼苏婼,显示着他还憋着许多话想说,不过苏婼一脸坦然之下,他倒是又先把目光移回去了。
这边厢韩陌打发杨佑押上罗平,窦尹却到了跟前,自怀里取出带出来的那叠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