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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夫人回了府,江枚与吕佩正在花园小酌。
吕佩看到她,当先问起贺礼,吕夫人便把东西呈上来给他们看过。江吕二人都称赞不已。江枚遂道:“如此,我便再去趟苏家,寻苏少卿好好说说。”
“有劳江兄。”
吕佩连同贺礼一起,把江枚送出前院,回到花园,就见吕夫人不见了。一问,原来竟是去了长子吕澈的住处。他还有话问,便抬脚也到了吕澈房里。
还没进门就听吕夫人在过问儿子的近况:“近来文章如何?明年春闱是否有把握?天晴了,该出去走走了。”如此等等。
吕佩唤人把她喊出来,到了外头,就说道:“他在读书,你这个时候来扰他做什么?他勤奋上进,小小年纪就中了举,明年春闱中个榜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咱们该当体贴他才是。”
“我自然是体贴他,我若不体贴他,我还不会这急巴巴地来呢。”
吕夫人说到这儿,回头看了眼院内,然后把一头雾水的吕佩拉出院子。
回到房里后她道:“澈儿已经十九了,实在该议婚了。虽然他志向远大,但若能碰到门好亲事,先成亲,再立业,也未尝不可。”
吕佩愣住:“这么话怎么说?他不是一直请求等明年春闱后再议婚吗?”
“如今离春闱也不远了。这婚姻之事本就该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以为,扰不到他什么,反倒是错过了好人家才可惜。何况澈儿这个上进孩子,若知道成亲对他有好处,他是不会死心眼的。”
吕佩听明白了:“你看上了哪家姑娘?”
吕夫人抿唇一笑:“说起来真是老天爷赏机会。你猜我先前上街见到了谁?竟是苏家的大姑娘,苏少卿的嫡长女!”
“……苏绶的女儿!”
“正是!”吕夫人眸光熠熠,随后把她在苏家铺子里的所见所闻皆说了一遍,末了深深道:“那姑娘真真长得一副好相貌,澈儿虽然挑剔,但这副相貌要入他的眼也是不成问题的。
“人品性格上,那姑娘虽然说强势了些,可是联姻联的是双方家世呀!
“就凭她是赦造天工坊的大小姐,张阁老的得意门生、年纪轻轻就已经当上大理寺少卿的苏绶的女儿,这门亲事怎么着也是划算的,她性子再不好,我也认了!”
大姑娘把人骂跑了!
这样一番话鼓动下,吕佩很难不动容:“那你的意思是,去向苏家提亲?”
吕夫人直身:“我已经打听过了,这苏大姑娘刚刚及笄,之前在庄子上养病,归府还不久,还没有来得及订下亲事呢。你我眼下正需要通过苏绶搭上张阁老这根线,这不是天赐良缘是什么?我估摸着向苏家递媒帖的人不少呢,我们不但得去提亲,还得赶紧。”
“澈儿那边呢?他的婚事已与我们有言在先,我们总得知会他一声。”
“这个不成问题。”吕夫人抿了口茶润喉,放下后道:“这两日等我找个机会,我先让他见见这苏姑娘,然后再跟他说。”
看来夫人都已经有了周密盘算,吕佩好像也没别的可说了,沉吟片刻后他只道:“这么说我得去物色个媒人。”
吕夫人闻言把茶盅合上道:“何须费那周章?江兄不就是现成的媒人么?”
“倒也是!”吕佩被提醒,不得不点头:“此事确实江兄甚为合适。”连媒人都是现成的,这桩婚事还能不是天随人愿么?
……
铺子里头二掌柜张罗完再来招呼苏婼的时候,却哪里还有她的影子?但不妨碍他同时把发生之事以最快的速度禀报给苏缵。
近日冒出来的鬼手令苏缵从最初的不以为然逐渐到焦头烂额,随着搜寻数日下来全无鬼手踪迹,而关于鬼手的传说又日渐甚嚣尘上,心底里份忧虑就可想而知了。
这几日便连胡姨娘的房里也没去,就宿在书房,引得几次半夜送汤来的胡姨娘吃了闭门羹,脸上也没了笑容。
如此一来对子弟们月底的考试就增加了严度,原本每个月考锁器辩识,鉴别铜矿的质地,以及从曾祖爷留下的典籍里按难易程度,抽查背诵,就已经不容易,这个月又给他们加了一项对簧片的构造解析,这就把苏祈他们三个给吓得脸青了。但也须叮嘱他们自去温习准备不提。
午后下衙归府,看了几本账簿,心烦,才在榻上眯上双眼,长随就把他给唤醒了:“二爷,这两日好几家铺子都有人登门生事,方才东安街上铺子里的二掌柜也着人送讯来了,说是去了几个大汉,声称才买的锁坏了要赔偿,来势汹汹,句句话都在诋毁天工坊!并且,他们还假称与鬼手相熟,鬼手从中挑拨。”
苏缵撑身就坐了起来:“哪来的闹事的人?”
“人已经走了,不过,店里追踪的伙计却看到他们进了兵部郎中罗大人的府上!”
“罗智?”
这下苏缵连坐也坐不住了,腾地站了起来:“竟是他在背后捣鬼?”说完他蓦地看向长随,又道:“你怎知他是假称与鬼手相熟,而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