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 扑灭而来的风还带着些湿寒的气息。
林嘉宝一大早就带着李默站在码头等待着, 同其他几位一同要去赶考的举子, 一起乘坐将要出发的商船。
“夫君,一路顺风,路上千万要保重。”李春意帮着林嘉宝理了理披着的衣袍,依依不舍的叮嘱道。
“嗯, 我要上船了, 你在家也好生保重,有事情记得给我写信。”林嘉宝朝着她挥挥手, 转身登上了船。
水路行了七八天,在杭津码头换了马车, 又走了五天,途中经过驿站休整,官府盘查路引等等关卡, 直到一月底才到了京城。
到了城门口, 交过入城费, 经守门官兵层层盘查后,终于进了大钟门。
会馆的接引人一看见他们, 就热情的走上来嘘寒问暖,安排住所。
林嘉宝婉言谢绝了会馆接待人的邀请,随着孙润微派来的管家一同坐上马车, 往孙家赶去。
“嘉宝!”孙润微一看到林嘉宝,就热情的上前给了一个熊抱。
“先放开,咳咳、要被你勒死了!”林嘉宝拍打着他, 脸色涨红的喊道。
“哦哦,嘿嘿,我这不是太激动了嘛。”孙润微赶紧将手放开,退后两步,不好意思的说道。
林嘉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无奈的说道:“我差点被你弄得出师未捷身先死!”
“嘿嘿,这是意外、意外嘛。一路上车马劳顿累坏了吧,走,跟我进去先歇一歇。”孙润微岔开话题,将林嘉宝带进去休息。
林嘉宝被带到客房休息整顿之后,又好好的睡了一觉,第二天下午才恢复了精神。
“休息好了吧?”孙润微笑着问道。
“嘉宝失礼了,没想到竟会睡了这么久,嫂子没有怪罪吧?”林嘉宝不好意思的上前拱手行礼。
“你嫂子她没在家,放心吧。”孙润微摆了摆手,示意林嘉宝不要放在心上。
“她前一段时间总是孕吐,在家里吃不惯,所以回娘家去了。”孙润微有些有些头痛的说道。
“恭喜润微兄!”林嘉宝拱手道贺。
“嗨,别提了。你嫂子原本对我很是温柔体贴,可这一怀了孩子动不动就冲我发火,我被她弄得寝食难安。”孙润微一脸苦笑的摇了摇头,朝着林嘉宝大哭大吐苦水。
“自从她孕吐开始,我这绞尽脑汁给她弄吃弄喝,还落不着好,她看哪哪都不满意。还好后来岳父调到了京中,岳母派人来将她接了过去,不然我怕是要完蛋。”
林嘉宝听后不禁轻笑出声,“难怪我看你清减了许多。”
“你个没良心的,是不是兄弟啊?居然还幸灾乐祸。”孙润微笑着捶了林嘉宝一下,没好
气的说。
“不提这些了,我上次托人给你送的书你看了吗?备考的东西有没有收拾好?”孙润微收了玩笑的神色,关切的问道。
“嗯,都认真的拜读了,真是多亏你了,这书怕是不好弄来吧。”林嘉宝感激的说道。
“这是我在国子监的同年那里弄来的,他家中拮据,但是才情,为人处世都十分不错,等你考完了我引荐你俩认识一下。”
“多谢。”林嘉宝拱手道谢。
随即又问道:“今年的主考官是哪一位,你可有听到风声?”
“朝中呼声比较高的有两位,一位是武英殿大学士徐闻磊,一位是文渊阁大学士陆茂昌。前者比较喜欢言辞华丽,对仗工整的文章,后者比较务实,钟意用词质朴,能学以致用的文章。”孙润微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大方的同林嘉宝分享着。
“那我今年的会试命运,看来是掌握在这两位大人的手中了。若是后一位对我还好些,要是前一位……,我今年怕是悬了。”林嘉宝心有戚戚然的感叹道。
“放宽心,今年不行就再来一次呗,我们都还年轻呢,没事。”孙润微拍了拍林嘉宝的肩膀,轻声安慰道。
“嗯,那我先去城中去搜寻几本,这两位大人的著作吧,希望能用的上。”林嘉宝叹道,说着就起身要往外走。
“哎哎,你忙个什么呀,我就在国子监,你要什么书我找不到,还用去外面?”孙润微一把拉住他,笑着同他说。
林嘉宝一拍脑袋,也乐了起来,“对啊!我真是傻了,居然舍近求远。”
“走吧,我带你去找。我那书房收藏了好几本呢,还有其他几位翰林院的学官的书,我也都网罗了一些。”一路上,孙润微喋喋不休的同林嘉宝说着自己书房里的收藏,言语间充满自得。
林嘉宝看着他炫耀自己的藏书,就像是看到憨仔炫耀自己的玩具一般,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
二月初八,林嘉宝同孙润微天还没亮就早早的起了身,准备去贡院赴考。
会试的考试时间和考试流程,同乡试是一样的。都是分三场考试,三天为一场。提前一日进去,推后一日出来,前后共需十一天。
经过层层检查,林嘉宝轻车熟路的跟着接引的题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