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霍难得一次情绪这么外露,桌上的人都不想扫了他的兴致,金家月也是。
回到小区外面,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小区里张灯结彩,树上挂满红灯笼,地上的积雪也被扫过,昏暗的路灯光一照,看着比之前干净了不止一点。
小区里的入住率很高,每栋楼都亮着大片的光,时不时有欢笑声和小孩的叫闹声传出,在安静的夜里飘荡。
回到熟悉的地方,李娟也比之前放得开了,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前面,她的脚步飞快,带着即将到家的欢喜。
江栩背着金家月一步一步地跟在后面。
走到单元楼下时,耳边响起金家月的一声喘息。
金家月似乎有了一点意识,将手抓在江栩的肩膀上,抬起了头:“我们在哪儿?”
一直贴在脖子后的热源消失,江栩微有不适,偏过头说:“快到公司了。”
“啊?”金家月愣道,“我们来公司干什么?”
江栩走上楼梯,他故意将第一步踩得很重,等感应灯亮起,才继续往上走:“你不是说要回公司吗?”
“我回什么公司?”金家月的大脑终于转了过来,拔高声调,可嗓音仍旧是哑的,“江栩你发什么疯呢?我大年三十晚上回公司干什么?我们在公司里跨年吗?”
江栩思考片刻,郑重地说:“如果你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我疯了才在公司里跨年!”
金家月说完,后知后觉地注意到了周围的环境,贴了满墙的小广告和生锈的楼梯扶手,都很熟悉。
这里不是江栩家吗?
沉默一瞬,金家月的语气一下子沉了下去:“江栩,你在骗我。”
江栩憋了半天,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在楼道里闹了半天,还是李娟在楼上喊:“小栩,快带小金回来了,外面冷。”
江栩应了一声,加快脚步就要往上走。
但没走两步,金家月便挣扎着要下去。
“我自己走。”金家月说。
楼道里窄,并排走两个人都有些艰难,左边是布满污垢和小广告的墙壁,右边是生锈的扶手,江栩生怕金家月不小心碰到哪里,弄脏身上干净的衣服,连忙把人放下。
结果金家月的脚刚一落地,身体就歪歪斜斜地往江栩身上靠。
江栩只能将人搂住:“哥,你自己能走吗?”
“不能走也要走。”金家月说起话来有些口齿不清,但他将语速放得很慢,尽量吐字清晰,“你妈在家,让她看见不好。”
江栩说:“我妈知道你喝醉了,她不会说什么。”
金家月坚定地摇头:“那也不好。”
江栩无奈,于是扶着人往上走。
就剩两层楼梯,走了快一分钟才走上去。
李娟把门开着,行李箱、行李袋和背包都放在客厅,从卧室里抱出一床被褥。
“小金就睡你卧室里吧。”李娟说,“他睡床上,你打个地铺。”
李娟倒不觉得这个安排有什么不对,她是过来人,江栩和金家月发展到了哪一步,她用脚趾头都能猜到。
不过这个家里到底还有她在,让江栩和金家月像老夫老妻一样睡在一张床上总归不太合适,打个地铺正好。
李娟说得坦然,可江栩听得耳热,支支吾吾地说了声好。
“那我把东西都放到你床上,等会儿你自己看着办,需要我搭把手的话再喊我。”李娟说。
江栩点了点头。
等李娟进了卧室,江栩扶着金家月坐到沙发上,金家月实在醉得很,脑袋一低,要睡不睡的样子。
江栩把电视机打开,调到春晚频道,里面正在演小品,笑声时不时地响起,为这个安静的家增添了一些热闹。
把遥控器放回茶几上,他又烧了一壶热水,用保温杯装着。
回到客厅,李娟也忙完了,拿着两个红包从自己的卧室里出来。
“新年快乐。”李娟把两个红包一起递给江栩,“一个是你的,一个是小金的,等小金醒来,你再给他吧。”
江栩接过红包:“谢谢妈。”
李娟歪头看了一眼沙发上的金家月,叹口气说:“你今晚要辛苦一下了,我们这里肯定和小金自己家里不一样,你把他照顾好点,而且这么冷的天,我们家里没有暖气,你多看着点他,别让他着凉了。”
江栩一直点头说好。
李娟也觉得累了,连春晚都不想看了,洗漱完便回了卧室。
江栩忙前忙后把自己的东西拿进卧室里,简单整理一番后,就开始打地铺,正忙到一半,外面响起金家月的喊声。
“江栩?”金家月嗓音嘶哑,又把声音压得很低,喊出来的话模糊不清,“江栩?”
江栩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金家月在喊自己,他放下手里的被褥,起身走到客厅。
原本坐在沙发上昏睡的金家月不知何时又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