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开始冷战。
说冷战并不准确,毕竟姜禹舟忙得像陀螺,他们见面的时间少之又少。姜少爷在家时,玉贞便尽量避开,几日下来一句话也没说。
空闲时,她将那高级符用了。不知是否因自己灵力不够高深,金属符箓总发不出去。
还有一个她不愿相信的解释:秦含光并不在符箓传讯范围内。
若连高阶符箓也无法传递,恐怕他现已不在中州……
一时间,林玉贞有些被欺骗的愤怒,又有些对未来的惶恐。来到这个世界十几年,她早已习惯被那温柔似水的男人庇佑。
暮然回首,身边已无他。
眼酸喉堵,总想掉泪,一直勤勤恳恳的修炼都有些懈怠。
姜禹舟自然察觉到玉贞不对劲,干脆将事情交与侍从办理,自己则留在院里查看书简。顺便,看顾一下那女人……
“林玉贞,有你的讯鸽,出来拿一下!”一道平平无奇的声音。
林玉贞好不容易入定,听到声音后内心疑惑地起身。
手触到冰凉门环时,她惊觉:……好眼熟的一幕,难道陷入循环了?
姜少爷不知何时来到她身旁,沉声道:“开门。”
从女人口中听过事件始末,他倒要看看谁还敢在自己面前耍花招。
“快点!”门外之人见迟迟无人应答,重重地拍门。
林玉贞将门推开一条缝隙,警惕地向外望去。
还没看到人影,一个只色羽毛小鸽子挤进来,停到她肩上,叽叽喳喳地左右跳动。
真是给她的!
她撇一眼神色晦暗的姜七少,解开讯鸽爪子上绑的信桶,忐忑地抽出里面卷成一条的信纸。
只一眼,泪水便盈满了整个眼眶。
泛黄信纸上是遒劲有力的字。与温润气质不同,他的字却是一笔一划立如青松。
姜禹舟见女人打开信纸后再无动作,有些在意地瞄一眼。内容不多,只有几行:
“……见字如晤。贞儿,恕我不能遵守与你约定。世事无常终有定,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愿你不忘初心,念纯念善,身康体健,修为精进。……”
毫无情侣间情缠悱恻之意,倒像是长辈给晚辈的寄语。
林玉贞也看出也看出这一点,心里五味杂陈,既怨又悲,既恨又不舍……她或多或少知道男人身上背负着沉重的过去。不愿向她倾诉也罢,只是,为何要骗她?
如此简单便离开了,十几年相处仿若脆如薄冰,渺如细烟……
她怔怔盯着那纸条,眼中晶莹到底没滴落下来。
一切收入眼中的姜禹舟,见她难过,心里闷闷,又有些说不上的愉悦。
不觉放轻声音:“快收心,吾辈修士岂可耽于儿女情长……”
本以为还要再劝,那女人却抬头,脸上悲伤消退:“你说的对,人生本就是由不断相遇与离别组成,若我连这都受不了,茫茫大道又该如何探寻?”
他心中微震,神色却如常:“你能这般想最好。”
话头一转,道:“姜家今年试炼不日便要开启,我欲出门采买些东西,你若无事,可与我一起。就当是……我对你言行无状的赔礼。”才不是想要转移她注意,哄她开心。
林玉贞果然被少年的提议吸引,面带笑容地答应。她不耐烦装腔作势不理人,见姜禹舟给她台阶,就顺势而下。
忽而脸色怪异道:“怎么突然觉得心里躁动……”
姜禹舟了然似的:“心境变化或可使修为冲破屏障,你静下来好好感悟一番。”
林玉贞刚说的一番话确是她心中所想。
既决定踏上修炼这条陡峭山路,那便要以寻大道、觅长生为己任。修士人生长不知几何,她与秦含光,不可能永远如并蒂莲般形影不离,总有一天要分别。
只有努力提升修为,成功筑基,才有机会找到他,当面质问。
理清思绪,心中躁动随之平息。林玉贞只觉自己前所未有地坚定,筋脉内灵气也定定地流转。
那薄如蝉翼的瓶颈轰然碎裂,灵气充满身体每一处,甚至溢出体外,将头发衣袍吹地猎猎作响。
突破,练气七层!
灵气不再如以前那样松散稀疏,隐隐有些凝而为实的影子。
玉贞知道,从练气到筑基,便是要将飘忽不定的灵气化为灵液,在丹田中铸成基台。
届时,腹中丹田便生出一池灵液,可以温养灵根,滋养经脉,这才算是脱离凡体。
继而不断修炼,灵液基台会再次压缩,化为金丹,其中灵力比筑基期更是指数形式增加,这才算是成为呼风唤雨的一方大能,故金丹期修士称为真人。
至于元婴真君……那是如今的玉贞不敢畅想之人物。中州所存,也不过一只手可以数尽。
姜禹舟见林玉贞在短短时间内连升两级,且灵气纯净浑厚,认为这是她厚积薄发,每日勤修得来。
毕竟再次双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