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楼大厅不似往日金碧辉煌,即使众人勉力收拾,仍能看出烈风过境后的狼狈。
那少年优雅闲坐上首,如墨长发用玉冠束起,长眉入鬓,纤长睫毛投下一片阴影。
他似笑非笑看一眼与秦含光坐一起的玉贞,低头品茗。
秦含光也不说话,闭着眼不知思索什么。
金丹修士默然抱手,门神一样立在门口,严肃地盯着他们。
准确的说,盯着她。
林玉贞如坐针毡,三个沉默男人共处一室,还时不时瞟她一眼,谁都无法淡定。
特别是那个姜芩,只要她一靠近秦含光,就眼射厉光,仿佛自己绿了他全家。
“那个……”夲伩首髮站:po18bv
“既然如此……”
林玉贞与端坐上首少年一同出声。
姜禹舟杨眉,抬手示意少女先说。
玉贞连连摇头:“……还是你先!”她出声只为缓解尴尬,没什么要说的。
“咳咳,”姜禹舟不再推辞,清清嗓子,扬声道:“我乃中州姜氏主脉七少爷,姜禹舟。”
林玉贞:……这人穿上衣服倒是人模狗样。
中州三大世家之一的姜氏?
与秦含光对视一眼,他好似并不惊讶。
那姜七少继续:“此番叨扰,实为形势所迫,还请见谅。清醒之后得知我那小仆失手打伤管事,十分愧疚,不如以此物赔礼。”从腰间金纹黑底储物袋里拿出一个金光闪闪之物。
“如何?”他尾音上扬,一派世家大族公子作风。
主子说话待人不似往日作风,姜芩本心生疑虑,忽见他拿出一物,定睛看去,惊讶传音道:
“主子,这不是家主为你锻造本命灵刀而备的金之本源,为何……?”
姜禹舟抬手止住姜芩话头,他自有安排。
林玉贞被那金闪闪之物几乎晃花了眼,直觉此物不凡。
秦含光也避其锋芒似地侧目。
他似乎知晓此物作用:“七少爷,此物乃无价之宝,秦某无功不受禄……”
疯狂使眼色,眼睛快要抽筋的林玉贞见秦含光推拒,一个箭步冲上去,把那金闪闪抓起就往男人怀里塞:“都是七少爷一番心意。快收着。”
又夸张道:“他们把你打那么惨,血吐了那么多,我看还要赔点灵石才好。”
秦含光闭了闭眼:……他在贞儿心目中模样如此狼狈不堪?
姜禹舟眯眼看面前两人互动,冷哼一声:“算计到我头上来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金丹修士见状点点头:这才是我主子。刚不知中了什么邪,装腔作势的。
“啊,算什、什么?”林玉贞洋装失忆,神色迷茫。
“秦管事,难道你没发现她修为有所精进?”姜禹舟不看她,只对秦含光说。
见披发男人墨眉拧起,继续道:“你们银楼培养的是炉鼎还是妖女?她为我解毒不错,却也将我灵气汲取一空……”
“我欲将她赎为侍妾带回姜家,好好补偿我所失灵气,秦管事可否割爱?”
林玉贞见秦含光听了少年的话沉思起来,急急赶客:“我真不是故意的……这些东西我们都不要了,你快走吧!”
听了她的话,姜禹舟貌似遗憾道:“听我那小仆所说,秦管事本命灵剑破碎不堪。这金之本源恰好能弥补……可惜、可惜。”
什么?
林玉贞顿住。
秦含光不是说自己不会剑吗?所以十年来只教她用法术……
想起他受金丹修士攻击倒下那一幕,好似确实握着一把暗淡碎裂灵剑。
原来他对也自己有所隐瞒……
她一时间又怅然又纠结。
秦含光好似知晓玉贞双修进阶内幕,并不疑惑。沉声道:“秦某自有办法,不劳七少爷费心。”
话头一转:“玉贞乃是我故人之女,我受其所托,誓要保她一生平安。”
“若你能起誓永不害她,倒是可以让她随你去……”
“秦含光!”林玉贞愤怒打断:“你说什么呢,我才不要!”
长发美人面色寡淡,似秋霜下的落花,萧瑟寂寥。
他传音道:“贞儿听话。姜家乃三大世家之一,供奉十分丰富。你去那儿修炼,只有好处。”
“而且,你不是一直想寻伤杀害母亲的凶手吗?我听闻姜风两家世代通婚,关系甚密……”
秦含光声音疲惫,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失落。
林玉贞心中计较一番:
侍妾不像炉鼎,至少有人身自由。
而且那姜七少看起来并非真心喜欢我,赎我只不过是面子上挂不住。想来以后也能好聚好散。
他那仆人还发过誓,不必担忧安全。
各方面都说得过去,只是
她踌躇不已:“那你怎么办?”
“我自然跟着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