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外公的势力和人脉,寿宴的排场自然不会小,加上小舅和小姨煽风点火,主动请缨操办这场寿宴,林氏老宅里里外外停满了豪车。
要不是老宅优渥的地理位置,足够宽敞,这么多人,林落烟觉得家门槛都要被踩烂了。
“看看你小姨和舅妈那副谄媚的嘴脸。”齐霏从旁边侍从端着的盘子里抓了一把糖,分给林落烟一半,“我等会儿饭都要吃不下去了。”
林落烟闻言看了过去。
不置可否。
小姨和舅妈站在蜿蜒石砖路的尽头,一左一右跟两堵门神似的,嘴角咧到耳根,迎接到场的客人。全程赔笑,趋炎附势,开心得眉毛都要飞起来了。
齐霏把剩下的两颗糖塞她手里:“我去你房间上个厕所,屈炀那小子来了跟我说一声。”
林落烟应了声好。
这样曲意逢迎的名利场,倒是合她的心意。比起张口闭口谈爱不爱、谈人性和真心,金钱、名利、地位,才是对她而言具体实用有价值的。
太抽象的东西,她不喜欢。
许是她隐匿在黑暗之中、像个局外人一样消失太久,小姨匆匆找过来。
“你怎么还在这儿杵着?”雍容华贵的女人把她手里的糖抓走,扔在旁边的空玻璃碗里,“虽然是你外公的寿宴,你也是主角之一。”
说着就要抓她的胳膊带她去大厅的会场。
林落烟抽手,避开她的触碰:“我有腿,会自己走。”
小姨蹙眉,语气尖酸刻薄:“说你两句还不高兴了,等会儿见着人,给我笑得开心点。你这张漂亮的脸,就应该——”
“小姨。”林落烟轻声打断,听不出什么情绪,面上也波澜不惊,“你是我小姨。”
小姨趾高气昂:“你还知道我是你——”
“不是我妈。”
林落烟四平八稳的说完,女人的表情瞬间跟吞了苍蝇一样,闪过一丝心虚,一口气堵在胸口起伏。
她抬手,把女人颈间的双层项链调节了一下,轻轻抚平领口,笑着说,“外公生日,这么多人。小姨,笑得开心点。”
礼服的鱼尾裙摆随着她的转身荡漾起来,不顾身后的女人咬牙切齿,林落烟朝大厅走去。
追逐名利倒也没什么错,只不过,他们眼拙,挑错了柿子。
外公被进场的人一一道贺,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高兴还是郁闷。
林落烟带着礼物过去,轻声喊了外公,故意调笑道:“小老头过生日怎么不开心呀?”
前一秒还杵着檀木拐杖、瘪着嘴的老人,在看到她的这一秒立马眉开眼笑,变得慈眉善目。
“本来是有点不开心,但现在看到圆圆就开心了。”他拍拍林落烟的手,“外公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
林落烟张口就来:“外公的生日,就算是考试我也得回来。”
“诶呀。”外公听不得这些,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那不行,学业更重要。”
说着,又来回看了看林落烟,“我们圆圆穿红色真好看。”
林落烟笑道:“是外公眼光好。”
她不爱穿红色,张扬过头了,很少有红色系的服饰。今天这身礼服,是外公挑的,她下午回老宅进卧室的时候就看到了这身礼服。
人差不多到齐了,舅舅那边推进着宴会流程。
林叔走过来,问林落烟:“大小姐,您坐朋友那桌,还是?”
林叔是外公身边的人,跟了外公很多年,不只是心腹,更是家人。林落烟很喜欢他,他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真心对她好的人之一。
她莞尔:“跟我朋友坐。”
这桌就三个人,桌上两个都是林落烟推心置腹的好友。齐霏和屈炀,原本还有一个,现在在国外读书,暂时回不来。
比起旁边的觥筹交错,他们这边完全是熟人局,差一个就能现场搓麻将。
“你猜我刚刚看到谁了?”
林落烟刚坐下,齐霏就凑到她耳边低语。
屈炀闻言也凑了过来,一脸八卦。
林落烟拣起一颗草莓,摇头。
齐霏:“季淮颂。”
与此同时,林落烟咬了一口草莓,被酸得眨了下眼睛,扔掉手里的草莓,叠了张纸巾吐掉嘴里那一小块儿:“谁挑的草莓啊,酸死了。”
纸巾压在唇边,她眉间轻蹙,看向齐霏,“你刚说谁?”
屈炀抢着重复:“季淮颂。”
他不解,“淮哥怎么了?”
他和季淮颂是认识的,关系还不错,偶尔一起打打球,季淮颂还老去他家酒吧。
所以季淮颂那些在酒吧里的放浪形骸,他是见过的。
林落烟和齐霏对视一眼,没吱声。
屈炀急了:“不是,你俩还背着我有小秘密了?”
两个人异口同声:“没有。”
作为庆岭市交际花,屈炀宛如一个八卦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