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夫人点头,“是啊,那小哥看着冷冷的,对那位二小姐倒是上心。”
谢衍闻言,淡淡笑了,眼中仿佛沉了一湖冰水,无波无澜的,但庄夫人不知为何,后脊莫名窜上一阵寒凉,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忙低头扫雪,再也不敢轻易开口。
谢衍叫来杨副官,面无表情命令道,“你替我回一趟京城。”
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文童奔进庄主家的院子,见公爷坐在正厅,面色苍白,惊慌道,“公爷,您身体还好么?”
谢衍见他一个人进来,眸光一暗,淡声道,“好多了。”
文童舒了一口气,“昨个下了那么大的雪,又找不到您,我和胡叔都急疯了。”
谢衍仿佛是随口一问,“文情呢?”
文童一边把石大夫让他带的药拿出来,一边道,“他啊,听说牛家庄进了很多难民,担心公爷的安全,让我先来,他去锁匠那里买个牢靠的铜锁,随后就来。”
谢衍眸光森冷。
等文情带着铜锁进门的时候,谢衍刚服下石大夫的药汤,精神好了许多。
文情单膝跪地,奉上铜锁,“卑职来晚了,请公爷赎罪。”
谢衍掀起薄薄的眼皮看了他一眼,声音波澜不惊道,“为了我的安全,你费心了,我怎会怪你?”
文情低头,“卑职应该的。”
谢衍垂睫,掩住内里的冷意。
谢衍身子不舒服,一整天都在庄主家修养,晚膳后,文情走过来,主动请缨,“天黑后恐怕有灾民四处乱窜,卑职去军库那边帮忙。”
谢衍点头准了,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眸光暗了暗。
段统领已经从京城调集了一支官兵过来,哪里还需要帮忙。
这边,曲筝在军库待了整整一天。
虽说来了很多官兵,但毕竟都是男子,难民中妇女孩子较多,曲筝跟着庄主派完饭,留下来帮着解决一些她们的燃眉之急。
这里很多女子施粥的时候她都见过,再见面就跟老熟人似的,再一起说说话,时间不觉就到了晚上。
看着外面暮色降临,她不觉松了一口气,回去差不多就可以睡觉了,倒也不用和谢衍尴尬太久,且段统领说,现在人员宽松了,明日一早就能送她回京。
如此甚好。
对于前世,她早已放下,而刚刚重生归来的谢衍,对她的负疚太沉重,压的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理解他的心情,却不愿看到他这个样子,只能寄希望于时间抹平一切。
而她在这段时间,最好离他远一些。
又在军库待了会,直到夜色深浓,她才坐上马车,往回走。
暗无天光的夜晚,望着渐渐远去的马车,文情冲身后的黑夜道,“你确定要我这么做?”
那婉转悦耳的女音中带着一股让人脊背发冷的恨意,“我确定。”
文情沉了一口气,“好,我帮你。”而后离弦的箭一般,朝着那辆只剩黑点的马车奔袭而去。
须臾他就追了上来,悄无声息的跃上车辕,在车夫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拧断了他的脖子,而后接过缰绳,勒马朝另一条道路驶去。
夜幕越来越暗,地面却被积雪照的亮如白昼,文情架着马车在一处悬崖边停下。
他跳下马车,对着车厢深深弯腰一揖,而后猛的挥动手中的长鞭,朝着马尾甩去。
鞭子裂空一声响,落到马尾巴上的瞬间,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掀帘而出,牢牢抓住鞭尾。
那双手修长,冷白,透着淡淡的矜贵气质。
文情目中一惧,小腿发软,不自觉跪到地上。
寒风掀起车帘一角,露出谢衍冷峻的下颚线,他脸色阴沉,不带一丝温度,那双比夜色还黑的眼睛,并不狠戾,反倒如深海般平静,但平静之中却暗涌着令人只想躲避的锋芒。
声音也让人冷到心口,“你为了她,果然什么事都愿意做,包括背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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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抱一会◎文情跪在雪地里,头埋进胸脯,不敢抬起,颤抖道,“公爷,怎么是你?”
谢衍撩开车帘,下了马车,高大的身躯像一座冷山,立在文情面前,文情身子不自觉又往下瘫了半截,“公爷公爷,我不知道你在里面。”
谢衍厉目,“那你以为谁在里面?”
文情头垂的更低,诺诺不敢言。
谢衍弯下腰,捏住他的下巴,逼他和自己对视,黑色的眸子如浓墨翻涌,“就为了陆秋云,你竟背着我干这种事?”
文情颤巍巍对上他的冷眸,拼命抑制住发抖的身子道,“我当年不过是公主府门口的一个弃婴,是当时站都站不稳的公爷您用双手死死抱住我,长公主才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