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层关系,今天应该能见到谢衍吧。
想到这个名字曲筝心里一揪。
当年她第一面看上谢衍,第二面就大胆许了芳心,最后又如愿嫁进国公府,一切看似很顺利,哪知夫妻五年,如今却连见他一面都难。
半年前,传当年曲筝的父亲为了让她嫁进国公府,送走了谢衍的青梅竹马陆秋云,曲筝还没来得及确认这件事是真是假,谢衍就雷厉风行的将陆秋云从边关接回来,同时又派人把她送去郊外的别院,一句解释没有。
突然的冷待,曲筝心里有许多委屈,只是这件事于理,父亲可能有错,于情,或许她真的无意间成了插足者,她没有勇气找谢衍说理。
住在别院挺好,眼不见心不伤,否则天天看着新人笑,苦的还是自己。
谁知,前两天她得到消息,朝廷不知为何竟要清缴曲家的财产,父亲还被关进了诏狱,她慌忙连夜赶回,想找谢衍问个清楚。
他是皇帝最信任的辅国公,肯定知道曲家为何突遭横祸。
去谢衍的书斋必须经过荣在堂,回府后曲筝才知道,如今陆秋云住在里面,谢衍抽调了半府的侍卫,把荣在堂围得铁桶一般,谁也进不去。
就连她这个国公夫人也要得到陆秋云的允许才行。
角门“嘭”的关门声把曲筝从失神中拉回来,只见绣杏涨着脸走回来,冲她摇头,“他们说,陆姑娘在里面静养,别说人,连只苍蝇都别想飞进去。”
这就是谢衍对陆秋云的偏护么?饶是曲筝早有心理准备,猛一听仍不免怔忪半晌,而后才低低的问,“银子使了么?”
一提这个绣杏就来气,“使了,谁知那桂妈妈平日是个见钱眼开的,今日却一反常态,如何都不肯要,门子里的人瞧见了,还说我们曲家的银子都是脏钱,臭钱!”
绣杏心里还是不平衡,“当年姑爷还没有发势,府里穷的叮当响,若不是曲家的银子,整个国公府恐怕都要被债主搬空,后来一府的吃穿用度,哪样不是姑娘拿嫁妆补贴,也没见谁嫌脏嫌臭的,如今曲家落难,一个个的倒想撇的干净。”
曲筝的目光一沉,曲家世代行商,做成江南首富靠的就是百年清誉,父亲更是诚信守法,挣得从来都是清清白白的银子,他们凭什么朝曲家泼脏水。
她必须早点查明真相,还父亲清白。
思及此,她不想耽搁,转身朝右走,“去西角门试试。”
走了几步,绣杏却没跟上来,哽声叫她,“姑娘!”
曲筝应声回头,看到她快哭出来,“姑娘,老爷的事,还是别指望姑爷了,他他不会帮忙的。”
曲筝疑惑,“为什么?”
虽说因为陆秋云的缘故,谢衍有怨,可他们毕竟夫妻一场,岳父遭此劫难,他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绣杏咬紧下唇,脸憋得通红,“姑娘别问了,反正姑爷是不会见您的。”
曲筝心里一紧,目光锋利,“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绣杏知道瞒不住,泪水一下子涌出来,“桂妈妈刚才悄悄和我说,曲老爷是姑爷亲手抓的,她还说,公爷这是在替陆秋云报仇呢!”
说完她立刻抬头看曲筝,生怕她承受不住打击。
曲筝愣住,脸白的像纸,眼珠子怔怔的,仿佛不会转动。
原来谢衍这么介意父亲当年送走陆秋云。
原来他对陆秋云用情之深已到了这种地步。
曲筝承认,父亲宠她,是有可能在这种事上犯错的,所以谢衍接陆秋云入府,她不哭不闹,甚至郊外的庄子,她也没抱怨一声就去了。她以为念在五年中,他们也曾有过一段温情的夫妻生活,他至少能网开一面,没料到他竟亲手把父亲送进天牢。
不至于此——曲筝眼圈发热,他对曲家,对父亲不至于此!
她要当面问他,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曲筝突然转身,大踏步朝正门走去,待绣杏回过神,她已经站在荣在堂前,对着守门侍卫淡淡一声,“开门。”
自有公府夫人逼人的凌厉。
守门侍卫被唬了一跳,脸色犯难,“回少夫人,陆姑娘在里面,公爷吩咐,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曲筝冷笑了一下,“若是我非要进去呢?”
侍卫按下腰间的配剑,背竭力挺直,脚跟却不自觉向后退了半步,“那卑职就”“就什么?”剑拔弩张之时,侍卫长吴常带着一队人走过来,呵斥,“你还想对少夫人动手不成!”
那守卫慌忙跪下,“卑职不敢。”
吴常横了他一眼,走向曲筝,双手抱拳,一躬身,“卑职见过少夫人。”
吴常统管整个国公府的侍卫,平时只听谢衍一个人的调遣,曲筝直视着他,问,“吴常,你也要来拦我么?”
吴常慌忙摇头,“少夫人误会了,卑职拦谁也不会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