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子,江怀屹便变成了谢既生。
既生折了一会儿衣袖,然后他又弯腰开始折裤脚。
这些毫无意义,因为他折来折去,都是刚开始的模样,只是平白多了一些不怎么好看的浅淡的折痕。
段季有些想笑,他收回视线,不再看他。
但在即将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他身后有了声音。
“段季,你待会帮我看下,我身上有没有什么不妥。”
段季点了点头:“好,您现在看起来状态非常好。”
“那不行,”既生摇头:“要是我状态特别好的话,我姐说不定会更生气,觉得我这么好,怎么不早点去见她。”
他像个孩子一样懊恼起来:“我昨晚应该熬夜的,看起来憔悴点,她心疼我,就不会生气了。”
但他想了想,又说:“但我姐一心疼我和小花的时候,就总想帮我们的忙,她心里的事情太多了,我也不能让她太累。”
既生絮絮叨叨的,根本就不用段季说什么,他便一股脑地将自己的心事全都说了出来,但说来说去,都是担心他姐是不是在生气。
他一句话带三个姐,随着车向前行驶,几年时光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便全部消散,段季跟着他,也回到了那个除夕。
终于到了地下停车场,段季给他好好检查了一下衣服和头发:“都没问题,很好看。”
既生终于点了点头:“好,那我去找我姐了。”
他下了车,外面有些冷,毕竟天晚了,凉意便浸入了西装,直触到了皮肤上,段季都打了个哆嗦。
但既生一下车,便将西装外套脱了下来。
“江总,”段季喊:“太冷了,穿着吧,穿着挺好看的。”
既生回头对他笑:“不用,我之前从来不穿西装的,我姐只见过我穿衬衣。”
他将自己打扮成少年的模样,满脸的兴奋和憧憬,向着电梯走去。
他走得很急,段季看着他,便看到江总初时脚步很稳,和在公司一样运筹帷幄,但慢慢的,脚步越来越急,甚至小跑了起来,便有些踉跄,显出了右腿的残疾。
走到电梯里的时候,既生的头发都有些乱了。电梯门慢慢合上的时候,他歪着头对段季笑了。
段季忽然想起来那年,穿着补丁毛衣的少年坚定地对他说:“我的家人就在这里。”
让他必输的软肋
冬树拍完当天的戏份之后, 便从片场离开了。
封年天天都不死心,即使多次被拒绝,仍然持之以恒, 每天叫她出去玩,但她摇头拒绝了:“我有些事情,要先回去了。”
冬树走了之后,封年自己坐在片场生闷气。
“有些事情?”他嘀嘀咕咕:“能有什么事情?”
他脑子里疑神疑鬼, 忽然想到了之前冬树姐收到了一个快递的事情来,当时她是怎么说的,说是一个朋友,男的。
封年越来越生气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心里忽然觉得委屈起来。忽然,他手机响了, 封年看了眼号码接通了, 委委屈屈喊了声哥。
他爸已经从公司退下了,基本交给了他哥。
封年的哥自然不是同一个妈生的哥,他哥是他爸前妻生的, 按封建点的说法就是嫡子, 叫封瑞。
封年那个有钱的爸, 自然不是只有封年妈一个情人,但封年妈是其中最事少的, 换句话说, 是最没脑子的。
封年年纪也小,封瑞比他大了近二十岁。于是在封瑞的亲妈去世之后,老头还无心娶妻的时候, 封瑞便一力主张着, 让老头娶了封年的妈。
然后, 娇妻幼子转移了老头的注意力,堵住了老头其他的花花心思,也绝了其他情人夺权的心。
封瑞很轻易地便将公司全部接手,至于其他的私生子女,全都给了钱,签了协议,再没了任何关系。
封瑞是老头最器重的孩子,封年就是老头最宠爱的孩子。
他们的名字就透露出来,瑞雪兆丰年,封瑞罩封年。
只要封年不碰公司,封年就永远是封瑞最疼爱的亲弟弟。幸好,封年和封年的妈既没有这个心思,也没有这个能力,更妙的是,母子两个极有自知自明。
封年的妈自知如果不是封瑞,她也成不了富豪老头的妻子,对封瑞很是感激,她没什么文化,但是实心实意对封瑞好,这么多年处下来倒是真的有了不少真感情。
封瑞看得清楚,封年妈其实没什么错,当时一个还没毕业的中专生能有什么心机和脑子,还不是老头骗的,封年就更没什么错了。
其实他们三个,都是老头的受害者。所以,封瑞乐意金尊玉贵地养着年轻的后妈和小弟。
“哥。”封年委委屈屈地蔫巴着。
他那个大了他十八岁的哥,当年还有些提防着他的意思,但现在已经四十多岁,即将奔五的人了,对这个没出息的弟弟只剩下了疼爱:“年年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