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李总对冬树更感兴趣,但这个自己凑上来的长得也不差。李总在冬树那儿全是冷脸蛋,现在有个热乎的,他也就接受了。
女子唱得很好,并且很明显经验丰富,接下来选的几首歌狠狠戳中了中老年男人的心。
李总从刚开始的敷衍,慢慢变得投入起来,一边唱歌,一边和女子深情对视。
冬树悄悄向后退,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女子打开了桌上的酒,又叫了另几个陪唱的,和李总一起玩起了游戏。李总很显然还没死心:“冬树也来玩,冬树酒量怎么样啊?”
冬树只能也参与进来。
那个女子全程没有看冬树一眼,似乎根本不认识。
她手里握着骰盅,看上去全凭运气,但玩了好几局了,喝酒的都是另一个男孩和李总,几个女孩似乎怕被看出破绽,偶尔也会输上一局,喝上一杯。
李总今天是为了冬树来的,但也被哄得挺开心,冬树一直坐在他身边,他要面子,自然不能耍赖,没多久便喝了不少,开始有些醉醺醺的,嘴里喊着“冬树”,过一会儿便喊了:“媚媚。”
媚媚便是那个穿亮片裙的女孩。
李总开始有些昏昏的时候,媚媚也陪着他昏昏,李总的手混乱地在媚媚的身上摸索着,媚媚嘴里娇嗔,而眼睛平静地又给李总斟了一杯酒。
没多久,李总便真的靠在沙发上闭了眼睛,而他的手里还拉着媚媚的手。
媚媚深吸一口气,悄悄将自己的手从李总手里拉出来,她冷静地小声说:“你们都走吧。”
其他几个男孩女孩便离开了,和冬树一个公司的小艺人也急匆匆离开,离开时喊着冬树:“冬树姐,快走啊。”
冬树起身:“我马上。”
媚媚仍然没看她一眼,走向了一旁的洗手间。冬树跟了过去,她看到媚媚对着镜子抓了抓头发,将有些乱的卷发重新整理好,又对镜细细涂了大红的口红。
“谢谢你。”冬树小声说。
媚媚靠在洗手台边,从手袋里拿出一只女士细烟和打火机,她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洗手间内便充斥着花果的甜香味。
“走吧。”她冷漠地说:“大明星。”和刚刚在楼下的样子截然不同。
冬树问她:“一起走吧?”
媚媚嘲讽地笑起来:“他有备而来,明天却一个人清醒,你觉得他会高兴吗?”
冬树沉默了,媚媚将烟在洗手台上轻轻点了点,将烟灰落下:“我本来就是做这个的。”
冬树更加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沉默片刻:“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媚媚微微扭头对着她笑起来:“我看过你演的戏。”
“你在戏里很厉害,”媚媚脸上的笑容变了样子,不再媚俗:“像个大英雄。没想到,我这样的人,竟然还能救一个英雄。”
包间里的李总发出了细微的呓语声,媚媚将烟在洗手池里掐灭:“走吧。”
她率先走了出去,重新坐在了沙发上,握住了李总的手,然后用包间的传呼机叫了人,待会李总的人就会上来将李总和她带走。
冬树站在了门口,包间里阴暗,走廊里有光。媚媚抬头,便只看到冬树背光的身影,迟疑着没有离开。
媚媚摆了摆手,再次说了一遍:“走吧。”
她很洒脱:“我做谁的生意都一样,有钱拿就行。”
冬树心头梗得难受,她艰难转身,即将离去的时候,身后又有了声音。
“这鞋,”媚媚说:“我就不还给你了。”
拉出泥沼
冬树回家后, 心里有点堵得慌。
晚上,她迟迟睡不着。
她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复杂得很, 归根到底便是一腔无能为力。
这种感觉,她上一世被召回京城和临死前也曾有过。
她不怕单打独斗,她不怕用实力竞争,她不惧任何阳光下的事物, 但面对强权和阴谋的时候,她总是没有办法。
冬树在床上睁眼良久,最后披上了外套,坐在了客厅的地毯上。
冰箱里有些低浓度的果酒,她全都拿了出来,一杯杯地灌着自己。她努力让自己沸腾的心平复, 努力不去想这个世界为何千百年来仍有这样的事情, 不去想未来自己和清卉应该如何发展,也不去想……媚媚现在在做什么……
她酒量并不怎么好,喝了几杯后, 便已经有些昏沉了。
冬树眼前有些晃, 她拿出手机来, 找到之前发短信的记录,在公司的地址之后, 她又发了一个短信过去:“你怎么样了?”
冬树撑着身体, 躺在地毯上,歪着头,隔一会儿就看一下手机。但她等了很久, 都没有等到回信。
她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 直到第二天的阳光落在她的脸上。
看着透过窗帘的缝隙投射进来的阳光, 她有些发愣。她伸出手去,想抓住那一缕光。忽然间,她手机响了。
冬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