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树的火车其实没多久了,她本来已经打算进站了,但是老人刚刚挪动的时候,冬树便看到了他有些跛。
一下子,冬树就心软了。
一切能让她想起来清卉和既生的人或者事,都能让她心软到极致。
她站起身:“我送你到公交站。”
老人颇为惊讶,还想说些什么,全都堵在了嘴里,最后只道了谢:“谢谢姑娘了。”
冬树背起自己的书包,将老人身后的包拎起来。
在拎起来的那一刻,老人还在说:“小心点,挺重的……”
但那个重字还没出口,冬树便单手将包拎了起来:“没事。”
老人只能不再说话,跟在冬树的身后。
老人指路:“我家住在附近,那个公交站走过小胡同就到了。”他手指指向了车站旁边一个狭窄的小胡同。
即使在白天里,那个小胡同看起来也有些昏暗。
冬树扭头看了一眼老人,老人小心问:“姑娘,既然都帮了我了,就再帮一点吧,我年纪那么大,真的不行啊……”
冬树忽然笑起来:“当然帮你。”
她步子加快,老人都快赶不上了,只能喘着气小跑着跟着她。
走进那个阴暗的小胡同的时候,冬树一点都没忧郁,她甚至心情很好,快快活活地从阳光中走入了一片阴暗中。
再向前一段距离后,果不其然,她发现这是一个死胡同,并不通向什么公交站。而在她走过的地方,胡同里唯一一扇门里钻出来一个颇为健壮的年轻人。
门里停着一辆面包车,冬树能看到车里有个隐约的人影在挣扎。
原本还满脸温柔的老人阴沉着脸站到了一边:“小贱种,身体还挺好,走得挺快,累死我了……”
“走吧,跟哥哥去挣大钱。”那个看起来凶恶的年轻人对着冬树走过来。
冬树心情愈发愉悦了。
她打量了一下自己今日的穿着,是剧组的姐姐送她的白t恤和牛仔裤,一眼看上去便是涉世未深的单纯和天真。
她决定以后自己可以多穿这套衣服外出,说不定还能多挣到几封感谢信,学校就会给她发奖金。
等那个年轻人走近的时候,冬树一直沉静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
她手中一直没有放下那个很沉的包。
她拎了一路,路上那包曾撞在她腿上,冬树慢慢猜出了里面是什么东西。
是几块砖头。
她什么都没说,也没有额外的动作,在那个年轻男人即将伸出手的时候,干脆利落将手中拎的包甩了出去。
没有人提防看起来就是个学生模样的小丫头,她这一击打得很准,将那个年轻人伸过来的胳膊打得有些怪异地弯曲了。
年轻男人的身子一踉跄,便摔倒在地上,痛苦地哀嚎起来。
老人被吓得一顿,看着地上的儿子有些心疼,但又害怕前面一直站着没动的冬树。老头的妻子已经站在了胡同外,看到了里面的场景,立刻便转头跑开了。
没一会儿功夫,外面就有了声音。
老妇人带着两个年轻的男孩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哭:“你们看啊,这个小偷偷了我们的钱,还打我儿子!”
很明显,被老妇人叫过来的,是两个刚下了火车的过路人,不得不说这一家人很厉害,选的人都很合适。刚开始选的是冬树这样的天真女学生,现在为了能压制住冬树,找的又是看起来就年轻气盛、没什么脑子的小伙子。
老头当机立断,登时便躺倒在地上,假装自己犯了病一样,手还不停指着冬树。
那两个小伙子一看这家人惨状,两个躺在地上,还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
而冬树的脚还踩在老人儿子的肩膀上,一下子冬树便站在了道德的下风。
“你怎么能这样呢!”一个义愤填膺的小伙子说:“快把钱还给这个奶奶。”
冬树冷漠地看着他们:“哦,那你们报警吧。”
老妇人立刻开口:“不能报警啊,小丫头虽然做错事,但把钱还我们就好,报警了会影响她之后的生活。”
这话听着太过仁善,但老人孩子在道德上大部分时候都立于不败之地,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能被人宽容。
那两个被当枪使的年轻人还想说什么,冬树却看到了老头手腕上表的时间。
她当然可以好好解释,也可以和老头一样演一演戏,但她没什么时间了。她也不想用包里的血袋表演,那是给既生和清卉的小礼物,怎么能浪费到这种小事上?
更何况,她不是很强吗?
在绝对实力面前,根本不必浪费什么口舌。
在那两个年轻人还想絮絮叨叨指责冬树的时候,她拎着包向前一步,重重将包砸在墙上。
这一下刚好贴着一个年轻人的耳朵,墙上的碎屑从他脖子旁边掉落,将他惊得不敢说话。
另一个年轻人还想说话,刚向前一步,冬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