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清卉立刻就乖巧起来:“我做卷子给哥哥批改。”
冬树从既生这里拿走了一张信纸,她要写信给小央。
她已经发现了,目前看来最赚钱的还是拍戏,她只是当个替身就能挣到这些钱,如果能露脸,甚至有些名气的话,就能挣到更多的钱了。
她现在有了和小央一样的渴望:她想要钱,想要很多很多的钱。
这封信在冬树出去买菜的时候邮了出去,跟着其他无数的信封一起跨越了很远的距离,终于躺在了艺术学院保安室的桌子上,然后被送到了寝室宿管阿姨的抽屉里。
只是小央现在还在外面试镜,努力地给自己争取扮演小反派的机会,一直没有回学校,这封信还要很久后才能被打开。
有钱,速来
暑假还没结束, 冬树迟迟没有收到小央的回信,她一边预习高一的功课,一边抽空捡起了老本行, 去了郊外卖果子。
她卖果子的地方不远处就是当时程导的片场,不过程导早就离开了。
剧组已经走了很久,旁边几个卖果子的村民仍然津津有味地聊着当时的场景,聊自己当时去偷看拍戏。
剧组只是短暂地来了一段时间, 却成了他们能聊一辈子的话题。
冬树不参与他们的聊天,安安静静地卖果子。
她有些着急,之前不觉得清卉有什么不对,现在被医生提醒过之后,她看着清卉处处都觉得不妙。
清卉个子不高,明明吃得是全家最好的, 但总是矮瘦。
她皮肤很白, 几乎没有血色。
而她的唇,看起来颜色很重,像是太过浓烈的红, 但细细看来, 才会发现, 那其实是紫。
冬树非常焦虑。
她尽力不将这股子焦虑转移给清卉和既生,但他们一起生活了很多年, 早就对彼此的情绪非常熟悉。
冬树的情绪传递给清卉和既生, 既生更加努力地学习,为了那个状元的奖学金而拼命,他只能做到这些了。
而清卉现在什么都做不到, 她只是默默地、天真地许愿:让我们变得有钱吧。
开学两个月后, 冬树终于收到了小央的回信, 信上的字迹匆匆,但写了很多内容。
小央语气中带着一股子倦怠劲,他写自己现在很忙,写自己陪了一个制作人喝酒,喝到胃出血,终于拿到了一个小角色,虽然现在还没上映,但他感觉应该能被更多人看见。
他不无得意,表示自己仍然和当时在蔚市时一样干干净净。
紧接着,他写了自己对于冬树下一步的考虑。
他在下个月会去另一个剧组试镜,如果他能顺利得到一个角色的话,会帮冬树争取机会。但他知道冬树的演戏基础太差了,小央如实相告,大概率还是替身。
但可能下一份替身的工作就没有上一份那么好了。
在程导的剧组里,冬树只负责单人的拳法和剑法表演,到时候,将她的这些镜头剪辑进去就好。
但大多数的戏份中,替身要做的,可不止这些。
“越危险,越挣钱。”这是小央的原话。
冬树想了想,最后没有给小央回信,他应该又出发了,既然小央已经有了打算,冬树就等着他的消息。
她不怕危险。
她最怕的,是无能为力。
人在生死面前最无能为力,但若是因为没钱而失去了搏一把生的机会,便更加可悲。
祥文叔知道了清卉的情况,也知道蔚市的医疗也许无法应对以后清卉会出的问题。尽管祥文叔工作的厂子现在正面临倒闭的风险,他仍然尽心尽力帮忙问了很多人。
最后,祥文叔告诉了冬树一个消息:“可以去试试一个捐助项目,针对十八岁以下的。”
抽了个周末,冬树带着既生和清卉去了京市。
京市离蔚市不远,但这是他们第一次去。
冬树买了三张火车票,他们三个坐在座位上,吃着从家里带来的洗好的水果。
过道里坐了个大叔,穿得破烂,一手白酒,一手烧鸡,吃得高高兴兴。
火车上很是嘈杂,有孩子的哭声,也有人在絮絮叨叨埋怨路途遥远。只有那个大叔悠然自得,喝着自己的小酒。
既生忍不住看了他几眼,大叔喝酒喝得有些昏昏的,和既生的视线对视,然后慢慢移到既生的腿上。
大叔大大地叹了口气,既生迅速地扭了头,假装无事发生。
但大叔伸出手,努力地挥舞:“孩子,孩子!”
大叔声音挺大,周围的人纷纷侧目,既生虽然装作自己不再注意的样子,但最后还是转了头。
大叔看他看过来时,咧着嘴笑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下的小马扎,掀开了盖在腿上的军大衣。
露出了半截左腿。
这是既生第一次见和自己情况一样的人,竟然活得比旁人还要自得。
大叔摇晃着起身,从身后拿出一根拐杖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