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她直奔昨天走到的最远的距离。
然后,她继续向前。她路过了很多的店铺,很多的人,还经过了一所学校,里面有读书的声音,冬树驻足听了一会儿之后,感到有些忧虑,不确定自己上学时能不能跟上课程。
在转了几个弯之后,她忽然看到了一个招牌。
她停在原地,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孩子气的释然笑意。
在荒漠中,沿着一个方向走下去,就会找到水。
在城市里,这个方法同样也是适用的。
这不就找到了吗?
前面一扇敞着的大门,里面有零散的呼呼喝喝的声音,招牌上四个大字“龙虎武馆”。
不让卖身的新时代(二更)
龙虎武馆今天也是朝气蓬勃的一天。
有人在挨揍,有人在喊疼,有人因为输了在愤怒地骂爹喊娘。
只说三个“有人”,是因为这里只有三个人。
天有些冷了,三个小伙子却只穿着背心,甚至还有一个裸着后背。后院里走来一个老爷子,拿着茶壶,对着壶嘴砸吧砸吧地喝。
他有些嫌弃馆子里的人,觉得现在的年轻人远不如自己当年强壮。
老爷子中气十足,大声呵斥:“练起来!”
“不要停!”
但陆陆续续的,馆子里正在火热练拳脚的人慢慢停了下来,他们不约而同地扭头看向了门口。
正是晌午,光线正足,门口背着光。老爷子下意识跟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门口一个小小的身影。
他看不清来人是谁,只看出来那是个孩子,甚至连男孩女孩都看不出来。
老爷子下意识摆摆手,想将那孩子赶走。
但门口站着的孩子踟蹰着又向里面走了一步。
“……请问,”冬树礼貌的问:“你们这儿招人吗?”
这句话一出来,便让武馆内四个人精神都恍惚起来。
他们觉得自己许是被打晕了,竟然能看到、听到这样荒谬的事情。
冬树堪堪有门上的那个铜环高,她问了话之后,武馆内一片寂静,她以为是他们没听清,或者是在思考。于是她手指自己,努力争取。
“我叫谢冬树,”她表情严肃:“我懂得很多拳脚功夫。”
她又向里面走进了两步,武馆里的小伙子们慢慢能看清她的脸。看到一个瘦弱的短发女孩,手腕细得和小鸡仔一样,信誓旦旦说自己会功夫,要来武馆讨生活。
“哈……”寂静中终于有了点声音。继而便是更多的笑声。
冬树不慌不忙,她是真的懂很多,所以她有信心。
她目光扫去,能看得出来,里面三个年轻的空有蛮力,其实没有多少技巧。若她还是宁江军,自然能打给他们看。
但她现在只是谢冬树。
谢冬树很瘦,过的是苦日子,身上没有几两肉,手脚都纤弱。
但她总得证明自己,于是,她看到了那边的老头。
她不轻视老人家,老人家技巧更足,但老人家和她一样,体力都不好,那正好便是她的机会。
矮墩墩的小姑娘走在壮汉们中间,她轻声说:“承让。”没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便冲向了那边的老人。
她有些饿了,过轻的体重正好减轻了负担,她用足了力气,在人群中挪移。
老人家手中拿着壶,心中慢慢地琢磨着事儿,忽然间,他看到了小姑娘对着他冲了过来。
他只是晃了晃神,手中的壶便没有了。
“承让。”冬树站在老人面前,又说了一遍。
场中有些寂静了,“也许只是跑得快了些……”有人小声说。
有这个可能,但跑得这么快、这么轻巧,也是天赋的一种。
老人面色严肃了起来,他站起身问:“你当真学过功夫?”
谢冬树点头:“学过。”
老人指了指旁边的一个汉子:“你去打他试试。”他又对这个汉子说:“阿丁,你别回手,孩子经不起你打,但你能躲。”
阿丁是这里比较瘦的一个,点了点头。
谢冬树也没意见,但她的肚子叫了一声。
“我得先吃饭,”她老实地说:“我还想喝口水。”
“小东西……”老头走过来,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骗吃骗喝。”
老人对着后院喊了一声:“吃饭啦。”
三个小伙子走到墙边,从架子上拿了自己的碗筷,然后去了后院。刚刚被老头指着,说让冬树打的那个阿丁速度很快地跑出去,一会儿便跑了过来。
他手里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三个菜还有两碗饭。
阿丁将托盘放下就跑回了后院:“哎,给我留点啊!”
屋里只剩下了老爷子和冬树,老爷子指着托盘说:“来吃吧。”
冬树坐下来,先喝了半杯水,老爷子端着饭碗,漫不经心地扒拉着米粒:“你从哪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