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的手,如今只是多了一根细细的针管,突然就显得苍白又无力了。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刚刚司机把他的行李箱拿来,她打开一看才知道,他箱子里带了外套,还有伞,可以挡风遮雨的东西都有,可他却依旧穿得单薄站在雨地里。
“故意淋雨,好让自己生病,然后看我会不会心软,是不是?”
她苦笑一声:“你总是知道怎么拿捏我,都分手了还在花这些心思,”她抬头看他:“你都不觉得累吗?”
闭着的那双眼睫颤了一下,刚好那时,闫嗔又垂下眼。
“你以为我和你分手只是一时气话吗,”她指尖轻轻摸着他手背上的一条凸起的血管:“不是气话,也不是想让你哄我,是我真的对你失望了。”
“房子的事,你也骗我,可我为什么没有生你的气,因为我知道你那么做完全是为了我好,我没有理由去怪你。可这件事呢,你也是单单为了我好吗?明明有那么多次的机会可以和我说出实情,可你却一直瞒着,甚至在我问你是不是想瞒我一辈子的时候,你也不否认。”
她苦笑一声:“都说撒一个谎就要用无数的慌去圆,如果这件事我一直不知道,那我以后是不是都要活在你一个又一个的谎话里?”
“可能你在商场上用这些心机手段用习惯了,觉得无所谓,可我不行,我不想自己的眼里有沙子,是,我现在依然喜欢你,甚至一点都放不下你,可是长痛不如短痛,我不想在以后的日子里,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要去思考它几分真几分假。”
“所以”她抬头看他,目光扫过他轻颤的眼睫,她一字一顿:“我们都放过彼此,好不好?”
其实从她握住他手的那一刻,岑颂就醒了。天花板不刺眼的灯光落下来,将他眼底照亮。
他眼底红血丝明显,一开口,声音都是哑的,他喊她嗔嗔,他说:“我不想和你分手。”
他的手还被闫嗔轻轻握着,可岑颂却半点都不敢回握住她,尽管他千分万分地想将她的手牢牢攥在手里。
他看着她的眼睛,眼底越发的红,浓浓的鼻音,分不清是感冒还是鼻腔里的酸胀,他眼睫眨乱了频率。
“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好不好,如果我以后还骗你,你再不要我,好不好?”
靳洲说过,他是一个自尊心特别强的人。
这一点,闫嗔从没有怀疑过。
他的身家背景,他的容貌气质,完全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女人低头又折腰。
如今为了挽留她,把自己低到了尘埃里。
闫嗔没有那么冷的心,做不到一点都不动容。
可她却又深知自己想要的是一段什么样的感情。
都说相爱过的人分手就会变成仇人。
闫嗔不想和他走上那条路,所以,她尽量把话说得委婉:“你会遇到一个比我好、比我更适合你的人。”
她觉得自己这句话说的应该很容易让人接受,结果却见他干涩的唇一扯。
“这都是男人外面有了别的女人,想把人甩掉才会说的借口。”
闫嗔:“”
“你是外面有了别的男人了吗?”
话题不知怎的就被他带偏了,气得闫嗔把自己的手往回一缩:“你想什么呢,我才刚和你分手,哪那么快就外面有人了!”
再说了,她现在是失恋期,哪有心思去认识别的男人!
“没那么快”岑颂哼出一声哑音:“只要我还活一天,我看谁敢对你动那方面的心思。”
这人都病成这样了,还能说出这种话。
气得闫嗔霍得从椅子上站起身:“既然都有力气说这种话了,我看你也不需要人照顾!”
说完她转身就往外走,结果还没走到门口,身后就传来一连串的咳嗽。
是不是装的,闫嗔也不是听不出来,正迟疑着要不要转身回去,护士开门进来,说岑颂肺部有轻微感染,接下来要开始用抗生素治疗。
就算再生他的气,总不能在他肺部感染的情况下一走了之,何况她都答应他爷爷会好好照顾他了。
给岑颂换了一瓶输液瓶,又给他侧了体温,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后,护士离开。
闫嗔侧身站在床尾,也不过来,也不看他,也不说话。
岑颂刚想抬头看她一眼,结果胸口又闷出一声咳。
闫嗔双脚比脑子快,几步绕到他旁边,刚要问他要不要喝水,就听他先开口了:“嗔嗔。”
他每次一喊她“嗔嗔”就会用那种特别轻软的调子,闫嗔也跟着软下声儿:“嗯?”
“我渴。”
虽说这两个字都是第三声,但被他用一种轻拖着音的语速说出来,听着就像是在撒娇似的。
闫嗔心里就像是被他丢了一颗小石头,荡出了几圈涟漪,她眼睫抖了两下:“我去给你倒点水。”
结果走到沙发旁,看见了他的行李箱,闫嗔当即就沉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