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爸爸······”周浅情无助地抬头，但却没有在爸爸眼里看到平日的柔情。

周憬琛不想怀疑她，但他需要一个解释。

“浅浅，给爸爸一个解释。”他又重复一遍。

周浅情低估了爸爸的警惕性。

原来她做的小动作，在爸爸眼里都是透明的。

可是真相太荒唐，荒唐到她自己都不信。

“爸爸，浅浅没有背叛你。”周浅情小声说着，又埋首进爸爸怀里，抓紧他的衣服。

周憬琛沉默了很久，才沉沉吐了口气。

他推开怀里的女儿，一言不发，转身走向楼上。

她甚至连解释都不愿意给他。

“爸爸！”周浅情追上去，从背后抱住爸爸的腰，她声音都带了哭腔，无助地抓着爸爸的衣服，“别不要浅浅······爸爸，浅浅以后不会那样了······”

她不想要这样的结局。

如果爸爸不要她了，那么和上辈子的阴阳两隔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没办法相信你。”周憬琛淡声说罢，将女儿的手从腰间挥下，迈步继续往楼上走。

相处十余年，她应该知道他疑心病最重。

向来乖巧单纯的女儿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了那么多事，到最后他给了机会，她也不愿意解释。

实在没有办法再交付信任。

周浅情怔在原地。

她看着爸爸走上楼梯，心口那里传来强烈的悸动，蔓延全身的难受。

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眼角坠下，大颗大颗砸在地板上。

是她错了吗？

可是爸爸会相信她说的话吗？

但周浅情只犹豫了几秒，就小跑着追上爸爸。

她拉住爸爸的手，哭着问他：“爸爸，如果我说了实话，你就会原谅我吗？”

周憬琛转过身，低头沉默看她。

女孩哭得身体都不断震颤，漂亮的眼睛里因为心情极端的变化而快速爬满血丝，她说着话，眼泪却止不住往下面掉。

他不觉得这种悲伤是能装出来的。

在女儿的眼底，他看到的是比被抛弃的悲伤更深刻的恐惧。

她很怕失去他。

“如果你说实话的话。”他低声说着，终究还是心软。

他从来说一不二，杀伐果断，却会给她无数次机会。

周浅情流着泪，一五一十将自己重生的事说给爸爸听。

她努力平静地说出自己上辈子收集到的所有信息，可是说到爸爸把唯一求生的机会留给她时，终是忍不住掩面失声痛哭。

“你怎么、怎么能丢下我······你都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想陪你一起死······”周浅情无力地跪坐在地上，前世爸爸的死状好像又浮现在眼前，让她痛苦又恐惧。

她用手掌抹着根本擦不干的眼泪，断断续续地说：“可是、可是我不能死······我死了就、就没有人给爸爸报仇了······”

她其实根本没有那么多心机，前世没有，这辈子也没有。

爸爸把她养成了小公主，她做过最大胆的事情就是拿着枪给爸爸报了仇。

周憬琛心间震荡，可是看着女儿哭得浑身颤抖的模样，他终究还是把她从地上抱起。

“后来呢？”他轻声问，“后来你活下来了吗？”

不管事实多么荒唐，他还是选择相信女儿。

只要周浅情愿意给他一个解释，他会无条件相信她的话。

周浅情点点头，吸了吸鼻子又很快摇头。

“我和阿全哥哥在云云的房子里过了半年，阿全哥哥教我用枪，教我反侦察，教我怎么潜入别人的房子······”她靠在爸爸怀里小声说着，突然又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爸爸，浅浅把他们都杀了。”

于是执念终结，夙愿得了。

枪里最后一颗子弹，她留给了自己。

那时候她在想，她不要像行尸走肉一样活在世间，如果人死后有灵魂存在，她会和爸爸在另一边过上幸福的日子。

可是上天怜悯她，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

周浅情说完一切，只见爸爸轻叹着摇头。

还不相信她吗？

可是爸爸只是眼底泛红，低头在她额前轻吻，叹息般开口：“傻孩子。”

周憬琛其实能猜到女儿口中那时候的自己在想什么。

他爱她，又无法跨越伦理，于是他迷失在生命的意义中。

一如前些日子的他。

他当然知道自己那些名义上的兄弟在私下做什么，可是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于是默许放纵，到最后的结果，只是他默许的结局。

可是或许当时的他也不知道，他一生疼爱的小公主，也同样爱着他。

最后变成他不希望看到的结局。

她疯了，变成一个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