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呈点了点头,“确实和往日很不一样。”
路子安面露苦笑,“如果我跟你说,今天早上的桑遥根本不是桑遥,而是余梦,你相不相信?”
“什么!”
谢呈失声叫道,路子安立刻示意他小声,谢呈反应过来,连忙压低声音,看着路子安,“公子,余梦姑娘去世三年了,也该放下了。”他以为路子安癔症了。
路子安道:“就知道你不会相信,但这是早上的“桑遥”亲口告诉我的。”
谢呈表情越发震惊,路子安道:“有些东西外人不可能知道,就算桑文华手眼通天调查到了我的身份,但我和小梦之间的私事只有我们知道,没有人能查得到!”路子安肯定地道。
谢呈面露匪夷所思之色,缓缓坐下。半晌,问道:“公子说的千真万确?”他还是觉得太离奇了,“许是桑小姐故意试探公子。”
路子安摇了摇头,声音有些艰涩:“如果真是桑遥想要试探我,那也不必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公子是说”谢呈瞪大了眼睛,“落水之事是余姑娘所为?”
路子安叹了一声,表情足以说明一切。
气氛沉寂下来,屋外的风刮得窗户纸哗哗作响,丝丝缕缕的寒风从窗缝处透进来吹得红蜡火苗颤动。
二人一动不动似屋檐下冻结的冰冷,浑身僵硬。
“既如此,对我们来说也不是坏事,公子为何一直心神不宁?”谢呈问,自从汀兰苑回来,路子安比早上还要焦躁,这又是为什么?
“我唉!”路子安张了张口,却又因不确定没法开口,好一会说道:“先休息吧。”
半夜,路子安醒了过来,睁眼想了很久,忽然站起身下床,穿衣的声音惊醒了睡在外间的谢呈,他翻身坐起准备点灯,路子安制止他,说道:“我出去一趟。”
“啊?公子你要去哪?”谢呈追问,路子安没有回答径直推门走了出去。
被大雪覆盖的天下第一庄在夜里尤为寂静,小道上的积雪白天时已经被丫鬟小厮们清理干净,路子安放轻了脚步直往内院而去,沿途借着树木廊柱的遮挡避开了巡夜的护卫。
汀兰院外两个护卫来回走动着活动身体御寒,不时地聊天解闷,路子安站在不远处想了想,将带着的黑色披风披在身上,运起轻功趁二人说的正兴起的时候飞速掠了过去。
“谁?”一阵风刮过,一名护卫赫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旁闪过,顿时面色一紧喝道。
“怎么了?”另一人问。
“刚刚似乎有什么人跑过去了?”
“你眼花吧,这冰天雪地的哪来什么人?”
“哗哗!”“刷!”正说着,忽然不远处的竹子似被人摇晃了一般上面的雪全都落了下来。
二人互视一眼顿时噤声,“走,过去看看。”
屋里的烛火还未全部熄灭,桑遥睡得不安稳,如大夫所说入夜后果然发起了热,冬儿一刻不停地给她用冷帕子降温,这会终于熬不住趴在桌上睡得香甜。
身体一阵冷一阵热,喉咙干涸刺痛,鼻子里似火烧一般难受极了,桑遥口干舌燥地醒了过来。
“咳咳、咳咳咳!”桑遥皱眉咳嗽,喉咙痛如刀割,见冬儿伏在桌上睡着了,便没有叫醒她,取下额头上的帕子起身来到桌边,碳炉还在燃烧,铜壶里的水还烫着,桑遥披着衣服坐在桌边倒了杯水小口喝着滋润快要冒烟的嗓子。
深夜寂静,桑遥撑着还有些混沌的脑袋坐着打起了瞌睡。
咯吱、咯吱、
夜晚的寂静放大了脚踩积雪的声音,桑遥一惊,瞬间睁开眼睛,仔细听了听,似乎是有人进了小院。
是丫鬟?桑遥摇头,深更半夜丫鬟早睡了,她抬头看向一旁,冬儿依旧睡得香甜,把外面是谁?
拿起桌上的烛台,桑遥蹑手蹑脚地往外间走去。
脚步声在门外徘徊了几圈停了下来,今夜的月光不甚明亮,桑遥只见一个模糊的人影走到门前,她紧张地捏紧了手里的烛台,躲在帘子后面一动不敢动。
好一会,门外的人也没有要进来的意思,反而在门前踱步,她屏息凝神吹灭了烛火小心地靠近房门口,将手放在门上。
“谁在外面?”她突然出声,外面的人猛然停了下来,桑遥迅速拉开房门,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
“路大哥?”光线有些昏暗桑遥不确定地小声喊了一声。
路子安后退两步,低声道:“小姐。”
“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她回头看了看里面,抬脚走出来轻轻带上了房门。
“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路子安没想到桑遥会出来,听她问起,连忙道:“没、没什么大事,我只是”
“咳、咳咳、”被冷风一吹,桑遥又咳嗽起来,怕惊醒屋中的冬儿,她赶紧捂住了嘴。
“抱歉,吵醒了你。”路子安面露愧疚之色,解下身上的披风裹在桑遥身上。
“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