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桑姑娘,吃饭了。”谷中侍女采荷端着托盘走进了桑遥的房间。
“采荷姑娘,怎么是你?霍大哥呢?”
一直以来都是霍夜给桑遥送药送饭,今日突然见到采荷过来,桑遥惊讶道。
采荷放下托盘,将饭菜摆在桌上,“霍公子出谷了,说有点事要办,走的时候见桑姑娘在熟睡便没有打扰,托我告诉桑姑娘一声。”
霍大哥走了
桑遥怔怔地坐在桌边,开心的表情立马暗淡下来。
采荷见她情绪突然变得低落,忙问:“桑姑娘,怎么了?”
桑遥勉强一笑道:“没什么,有劳采荷姑娘了。”
“桑姑娘客气了,您慢用,采荷稍后再过来。”
“嗯。”
看着桌上清淡可口的菜肴,桑遥突然觉得食之无味起来。
想起在客栈,霍夜也是说有事要办,便将自己丢在了那里。
直到现在她也没有问过霍夜后来为什么会回来。
她不敢问,担心霍夜会说出什么让她不想听的事情。
一直以来,她都隐隐感觉,霍大哥心里是有人的,有几次,桑遥都看见霍夜遥望远方,露出担忧的神色。
还有他一直戴在身上的荷包,她一眼就能看出那肯定是某个女孩子给他绣的,因为那荷包上绣的针脚歪歪扭扭,上面还用针线绣了一个小小的‘林’字。
没吃几口,便什么也吃不下了。
桑遥起身走到门口,眺望着入谷的方向。
采荷来收拾碗筷的时候桑遥还站在门口,看着几乎没动的饭菜,采荷担忧道:“桑姑娘,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我叫谷主来给您看看吧?”
桑遥摇摇头,“我没事,采荷姑娘,只是天气炎热胃口不大好。”
“那一会晚饭我给您煮一份消暑的甜汤。”
桑遥微笑道谢:“那就多谢采荷姑娘了。”
一直到夕阳西斜,谷中弟子开始准备休息了,桑遥仍不见霍夜回来。
“桑姑娘,您是在等霍公子吗?”
采荷端来了今晚的药汤,见桑遥靠坐在门口看着远处发呆,小心地问。
桑遥轻轻“嗯”了一声,似是自言自语道:“霍大哥肯定不会回来了。”
采荷轻叹一声,这些日子以来她看的最清楚,桑姑娘对霍公子的情意非同寻常,可是霍公子却
又劝了几句,桑遥只敷衍地应了几下,完全没有要去休息的意思。
采荷担忧道:“桑姑娘,若是您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赶快叫我。”
“嗯,我知道的。”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谷中的温度也在下降。
长时间的坐姿让她本就没有恢复的伤口又开始疼了起来。
面色变得苍白,一阵冷风刮过,浑身的温度骤然下降几分,想要站起来,可腹部的痛使她一动便会加重几分。
“唔。”桑遥捂着伤口,微微的热意让她面色变得更加苍白,伤口崩开,鲜血渗透了棉布。
月亮缓缓升起,银白的月光被层层枝叶遮挡,小院里黑漆漆的,
院中很安静,只有草丛中不知名的昆虫在叫嚷个不停。
桑遥面色变得惨白,冷汗顺着额头滑落面部到脖子上,腹部越来越痛了,鲜血已经染上了衣衫。
靠坐在门边的身体快要支撑不住了。
“驾!驾!”
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在谷外响起,霍夜乘马飞奔而回。
妙手堂。
戌正时分,谷中依然陷入寂静与黑暗之中,各个小屋中的烛火已经熄灭。
沈枫依旧坐在榻上研习医书,忽听房门被推动,他头也没抬地道:“回来了。”
霍夜站在门口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方才进屋,“路上耽误了一下,回来的有些晚了。”
疲惫地坐到沈枫对面,抬手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沈枫鼻子动了动,抬头皱眉道:“你杀人了。”
非常肯定的语气。
霍夜没有隐瞒他,以沈枫的嗅觉,自己身上的血腥味是无法掩盖的。
“嗯,处理了几个不开眼的小流氓罢了。”
“还有一丝淡淡的脂粉香与药的味道?”
霍夜摇头无奈道:“什么也瞒不过你,是我师姐前段时间受了伤,我之所以回来晚了,便是因为此。”
“哦”沈枫点头,不再说话继续看书。
吱呀一声,房门又被推开,采荷端着放了一个炖盅的托盘走了进来。
“谷主。”她低头行了一礼,抬头见霍夜坐在一边,惊讶道:“霍公子,您回来了!”
这惊讶的语气惹得沈枫有些不悦,一个眼风扫过去,采荷慌乱道:“谷主恕罪。”
她小心地看了眼沈枫又看向霍夜,说道:“是因为桑小姐。”
顿了顿,见霍夜看着自己,采荷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