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但眉眼神色间与自己极为相似的人,江漓很是反应了一会儿,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回家了。
可许是这十多年的别离,让她口中的话都一下子无法说出,只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娘亲。
莫夫人看到江漓这副模样,心中更加酸涩难忍,忍不住右手摸了摸江漓乌黑的发丝,眼中无限爱怜:“好阿漓,这么多年,你受苦了,是阿娘对不起你。”
“阿……阿娘,别这么说。”江漓眼眶微红,忙给莫夫人递上自己的丝帕。
莫夫人接过丝帕拭去泪水,也知道今日是好日子,并不该落泪,忙忍住了,想要再说些什么宽慰女儿的话,一只大掌从身后揽住了莫夫人的肩膀,将人带入了怀里。
莫侯爷抱着妻子,看向江漓的眼神也带着无限爱怜:“阿漓,欢迎回家。我们的阿漓,终于回来了。”
林殷静静看着这一切,等到双方情绪都有所缓和,方上前拱手道:“姐夫,那罪魁祸首袁氏就在被押在后院,其夫江南一地县令江城也在侧,只等姐夫审问发落。”
莫侯爷毕竟是在朝堂摸爬滚打几十年的人,闻言,眸光一顿已然迸发出凛冽的杀意。
他冷下了声音,吩咐左右道:“来人,将袁氏带入正厅,将关押着的江珊押过来。”
……
莫府下人动作极快,不消一盏茶的功夫,袁氏、江城、江珊已经尽数跪在厅堂上,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莫侯爷带着妻女坐在厅堂正首,居高临下看着这一切。
他道:“袁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扰乱血亲,以假代真,耽误苛待我儿十多年。”
袁氏被这凛冽的声音吓得一动都不敢动,又知道自己当年的计划已经被查得底儿掉,根本无从辩驳,只得低着头发抖。
反倒是被毁了清白,关押在府里十来天的江珊梗着脖子,不服气道:“爹爹,母亲,你们怎么能够听信小人的进言就相信那个女子是你们的女儿,明明我才是你们精心养育了我十多年的亲生父母啊!”
这话一出,便引来莫侯爷的一声呵斥,他担忧地看一眼身侧的江漓,见江漓面上并无不虞的情绪,方继续道:“莫府上下被一个袁氏蒙蔽,倔错养了女儿十多年,我身为莫氏家主已经无地自容,你一个顶替了别人的假千金,竟还有脸来指责对你有十多年养育恩的人,你可知这十多年,你阴狠张狂的性子惹下多少祸事,又给莫府的声名添了多少的污名!”
“从前,袁氏的调包计尚未水落石出时,我与夫人就有怀疑,何以一个亲生的女儿,脾气秉性与父母完全不同,且长相也无一样相似,今日才算是得了一个结果。江珊,你虽然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送到了莫府,但莫府这十多年也从未亏待过你,反而是你给莫府上下带来了无穷无尽的灾难祸事,可这一切本侯不与你计较,从此以后,你我便桥归桥路归路,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爹爹,你,你好狠的心。”江珊一听,立刻哭天抢地起来,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冤屈。她看了一眼匍匐在地,据说是她亲生母亲的袁氏,马上就挪开了目光。
这样一个身份卑贱、受人诟病的女人,怎么能配当她的母亲!
她是侯府的嫡女,是被整个家族奉承纵容的娇女,是以后一定可以嫁入摄政王府,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妃的人啊。
她怎么可以认那个女人为亲生母亲,只要一认,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不救全部都没了吗?
她不甘心,不甘心。
凭什么以前样样都有,现在就要零落成泥,被人踩在地上永远都站不起来。
听闻江珊不依不饶的哭诉,莫侯爷早有预料。相处十几年,他自然对这个“女儿”的脾气秉性了如指掌。
江珊生性自私,爱名利爱高位,又贪心地想要更上一层,让所有人都奉承她。
眼下一朝跌落到泥里,成了那样卑贱一女子的女儿,又怎么会甘心。
可事实如此,难道江珊还能逃避耍赖不成?
莫侯爷狠了狠心,厉声道:“你要是打定主意不认此女为母,也不是不行。”
“爹爹此话当真!”江珊闻言,立刻眼前一亮,“我就知道爹爹……”
江珊口中的话还未说完,又听莫侯爷冷声道:“既然你不愿意就此私了此事,那么我会在上报大理寺时连带将你这十多年来犯下的事一并交出,拼上莫氏全府的名声不要,也要和你划清界限。”
江珊从前身为侯府嫡女,自命不凡,且笃定了双亲对自己无可奈何,在京都中行事十分跋扈不顾后果,这也导致了莫侯爷这么多年对于江珊都是冷淡的态度。
如今骤然得知江珊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且寻回的女儿十分温婉大方,颇有自己夫人的秉性,心中更是厌恶江珊,对他又岂会心软。
言尽于此,态度摆得分明,江珊看看面色冷酷的“父亲”,又看看瞥过头不愿意再看自己一眼的“母亲”,整个人才察觉出了怕。
那种被所有的一切抛弃,一朝撵落到污泥里的剧烈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