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前世那样识时务,反而站起身远远地跟在了后头。
江漓看得蹙了眉,这个姜芸儿素来狡诈,心思深沉,表面却装得柔弱不堪,她想做什么?
接下来的几日,马车队停下,姜芸儿就在路边停下,随便应付吃点残羹冷炙,马车队启程,她就连忙也跟上。
风吹雨淋,始终未落下一步。
一日雷雨交加,她身边的婢女实在有点挨不住了,便道:“姑娘,您这是何苦呢,那马车上的主人都不搭理我们啊。”
姜芸儿看了一眼婢女,又将目光落在了那辆奢华无比的马车上,道:“那你知不知道马车上的主人是谁?”
“谁?”婢女不明所以,“左不过是什么豪族。”
可这些与她们有关吗?姑娘出身寒微,又刚被退了亲事,好不容易找到了袁府的靠山,却还没等到入袁府享福,袁府就因为陈氏案没了。
她家姑娘唯一的后路都被截断,那袁公子竟然逃出牢狱,想要让姑娘庇护,庇护自然不肯想要得到官府赏金出卖了袁公子。
可是,姑娘的运气实在太差了,官府的人去客栈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就认定她们是报了假消息想要骗取官府的钱财,狠狠地打了姑娘一顿不说,竟然还想要轻薄了姑娘。
幸亏姑娘机灵,假装顺从,等到那守卫松懈,拼尽全力逃了出来。
现在,她们主仆二人什么都没有了,那车队的主人更是如天上月让人高不可攀,姑娘为何执意要跟着?
姜芸儿看着那奢华车驾上精致的流苏,沉沉道:“你可知男人的秉性,有了端庄温柔的,就想要俏皮小意的,有了泼辣爽快的,就想要娴静似水的。你说,这样一个身份尊贵的男子,看多了那些大族之女的贵气温婉,会不会也会对我这般坚韧不折的女子有青睐之心?”
“什么?”婢女被吓了一大跳,张开了嘴半天都没合上。
姜芸儿却像看愚蠢之人一样看着她,不想再解释什么,只淡淡道:“跟上,不管成还是不成,这都是我们最后一条路了。不主动缠上,就是等着饿死冷死。”
十日后,江漓终于到了京城。
姜芸儿亦坚持着,一路用双腿硬走,跟着走到了京城。
对于姜芸儿此举,江漓都看在眼里,但她当作不见任由她如此,只想看看对方下一步棋会如何走。
按照前世江漓对姜芸儿的了解,姜芸儿跟着他们的车队一路狼狈跟随,必定是心里笃定了什么。
就如前世她一心跟在袁召身边,使劲手段将她斗得灰头土脸一样,取代之心昭然若揭。
那么这一回,她是瞧上了身份尊贵的摄政王?
江漓将这种猜测在心里转了好几圈,突然勾起唇角笑了下。
攀附权贵如姜芸儿,这一世的胃口,竟如此大了。
那么,她便稳坐钓鱼台,看看对方到最后究竟是如何引火自焚的。
——
到了京城后,林殷带着江漓谢过摄政王,便着急忙慌地将她带到了林府。
林氏是京都权贵,虽然外祖父已经退隐,但树大根深,门第依旧高崇。
江漓跟着舅舅走过一派巍峨的建筑,穿过九曲回廊,终于来到了宅院东南角外祖父避居的院落。
正厅内,头发已花白的林氏家主早已等候,见到儿子身后紧随入内,与自己两名女儿生得眉眼神似的小姑娘,一下子热泪盈眶。
他忙上前迎了人,上上下下看过小姑娘毫发无伤,这才颤抖着音调,道:“阿漓,阿漓,终于回家了。你舅舅在信中已经将林家的事都尽数告诉我,别怕,别怕,从此以后待在外祖父身边,再也不会有人能欺侮了你!”
话毕,这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恨恨地捏紧了拳头,又道:“我老头子虽然归隐山林,但在朝中尚且有几分势力,你放心,我已一纸诉状提交大理寺,那袁氏再无苟活的机会,就连作为帮凶的满门袁氏及江城也要罪加一等,从重发落!”
此话掷地有声,江漓听得心中一定,眼眶也微微湿润了。
从小到大,自有记忆起,她还从未有此刻这般让人放在手心疼护过。
她终于也有自己的亲人,一心一意对待自己的亲人了。
江漓哽咽一声,不肯在外祖父面前露了怯,强行忍住眼眶的泪水,重重点头。
——
那一边,姜芸儿从江南走到京都,脚上已经伤痕累累。
看到江漓一行的马车和那身份矜贵的男子分为两路,她迟疑了片刻,让婢女跟在了男子车驾后头。
等到许久之后婢女归来,姜芸儿仔细观察对方的神色,察觉到了几分慌张和惊惧。
她问:“这么害怕?你被那贵公子抓住了?”
“没,没有。”婢女被姜芸儿点破心事,面上的恐惧更加深重,连连摇头,道,“姑娘,奴婢亲眼看到那公子进了……进了摄政王府。”
摄政王府?
身在江南时,她曾听袁召说起过几句,当今圣上势弱又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