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的确有蹊跷。只是袁召嘴硬,怎么都不肯说出真相,阿漓便给他喂了毒药。等到袁氏满门下狱,袁召身上的毒发作走投无路时,他定会来找阿漓。”
林殷是大理寺丞,逼迫人说出真相的手法见过颇多。
听江漓如此说,已经领会了侄女的言下之意,心思飞转,他点头道:“舅舅知道了,等袁氏全族下狱时,会‘不小心’让袁召当那条‘漏网之鱼’。”
江漓笑了,微红带泪的双眸浮现出笑意:“多谢舅舅。”
因林殷还有其余政务要办,江漓不敢再打搅,起身离开了书房。
她要回临安院,毕竟之路便是长安药铺的前堂,此地专为问诊所用。
江漓看时辰尚早,来时也并无什么病患问诊,便料想此时前堂此时也没有甚人来。
没想到刚踏入正堂,就远远见到一个玄色锦衣的背影。
江漓的步子硬生生停住,倒像是灌了铅一般,沉甸甸的难以挪动半分。
昨夜恼人的情景再入脑海,江漓只觉得脑袋一阵发晕。
昨夜自己双手拎着裙摆,露出脚踝,在连接各个院落的小路上游荡,真是怎么想都显得轻浮不端庄。
看着玄衣男人正将一手放在脉案上,由着李大夫问诊把脉的样子,江漓抿了抿唇瓣,突然蹙紧眉心。
昨夜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样,深夜游荡在小路看似在寻东西的动作,还有那本莫名其妙出现在路边且找不到主人的避火图……
他不会已经猜出那本避火图是她带进药铺的吧!
江漓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怎么办,怎么样才能洗脱自己的嫌疑?
哦不,应该是怎么样才能阻止他大肆宣扬,闭上自己的嘴巴?
江漓眉眼微垂,十分苦恼地纠结寻找此事的出路,蓦地,她余光一扫,竟发现刚才还认真让李大夫把脉的男人,此时竟然微微侧转了身子,看了过来。
虽只着寻常式样的锦衣,发冠亦是普通,可男人周身竟散发着不可攀越的矜贵气度,且那双冷峻的眉眼里,是一种冰霜冷凝的深不可测。
江漓心头猛地一跳,脑中警铃大作。
不好,她此刻都没有想出对策,怎能与他当面对峙交锋?
想到此处,她肃沉脸色,假装行色匆匆并未察觉到对方的注视,低头匆匆离开了。
药铺的前堂并不太大,快步疾走了片刻,江漓就成功逃离前堂,到达了临安院。
她惊魂未定,在圆桌旁坐下,一口气饮尽了杯盏中的冷茶,呆愣愣的看着地面。
脑袋里更是乱糟糟的,想要努力想出对应此事的对策,却毫无头绪!
秋林胆子小,见江漓回来就是这副傻傻呆坐的样子,吓得不轻,忙上前关心道:“姑娘可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奴婢去前堂请大夫来瞧瞧?”
江漓恨不得此刻跟前堂的一草一木都断开关联,哪里能让秋林去请大夫,况且她也没病,只是被那人吓到了而已。
她忙摆摆手,道:“无事,我就想一个人静静。”
正巧此时灵心端着点心推门而入,江漓顺着光线往过去,脑中忽然闪过什么。
她突然扬手“啪”的一下拍案而起,道:“灵心,接下来几日端点心这等小事让秋林来做,你去外头探听探听,是否有什么流言蜚语,嗯……就是可能会伤人名节的传言在药铺流散。”
灵心:“?”
秋林:“?”
几日后,林殷给江漓递了陈氏案冤情昭雪的消息,袁氏全府被判流放,袁氏其余旁支族人都被牵连遭到贬斥。
而袁召,却不在羁押之列,原因是他早在官府到袁府查抄时就已经“提前逃离”。
灵心听到这一消息,不禁咬牙气愤道:“没想到袁召竟这样狡猾,连官府查抄都能被他逃了!”
江漓唇边带笑,不紧不慢道:“即使他逃脱了官府的搜捕,也逃不脱毒发。等袁召彻底走投无路时,自然会主动寻上我们。”
“彻底走投无路?”灵心眨眨眼,有点懵,“姑娘,袁府全部被流放,袁氏又被送到了庄子上,袁召还去了江府求助却被拒之门外,他现在还未到走投无路的时候吗?”
江漓脑海中闪过前世某个人影,笑意淡了些:“自然没有,不过也快了,明日我们出门逛逛胭脂铺可好,整日待在房中也是无聊得紧。”
灵心没想到主子的话题跳得这样快,一时有些跟不上。
姑娘天生丽质,平时并不留意脂粉之物,怎么突然想逛那种铺子了?
——
此时,岩溪街的大桥下,袁召一身价值不菲的锦衣被污渍染脏,整个人蜷缩在桥洞里。
他脸上也都是尘土,因为连续奔逃,头上的发冠早就不是所踪,发丝也凌乱不堪,十分狼狈。
几个时辰前,他在江府吃了个闭门羹,又灰溜溜地躲到了桥洞下。
他一双阴沉的眼睛死死盯着斜对面的一家客栈,正猜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