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的嫡长女,从小丧母,生父不怜,被继母终日虐待,还被算计嫁给继母侄子袁召,失去了生母留下的陪嫁。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命中注定皆是如此,她逃脱不开被继母磋磨,被算计出嫁的命运。
因为她姓江,她永远逃脱不开江府。
可后来有一回,袁召酒醉后胡言乱语,竟然提及了江漓被错换了十多年的身世的密辛。
按前世袁召口中所说,袁氏嫁入江府前,曾与男子媾和生下一女,此女为袁氏祖上蒙羞,袁氏族长决定将女童送出江南任其自生自灭。
可袁氏执意不肯,将女婴藏到了客栈。
后来正好有一京都来的大族女子在看望亲妹的路上,动了胎气紧急临盆,匆匆落脚在客栈。
袁氏当时就藏在此客栈中,竟然铤而走险将大族女子生下的女婴偷走,换成了自己的孩子。
据袁召所说,当时被换走的女婴就是江漓。
可,明明江漓被换下后,该面临被袁氏族人强行送出江南的命运,为什么到最后却到了江府?
更诡异的是,她刚出生那几个月,江府先夫人尚在,是先夫人对她细心呵护。
而她的模样,与先夫人的长相的确有几分神似。
如果她真的是被袁氏从大族女子那儿掉包来的孩子,这又该作何解释呢?
得知袁召口中的真相时,江漓一度难以接受。
重活一世,再细细想前世袁召口中的种种,终究是难以放下难以甘心,今日才想着用计激怒袁召,让他在怒火下口无遮拦与袁氏对峙。
这一对峙,果然证实了前世袁召所言是为真。
江漓只觉得眼前像蒙着一团雾,一层又一层的疑点包裹着她,让她难以抑制地想要挣脱,却只觉得徒劳。
灵心见主子的神情几番变换,担忧道:“姑娘,您……您没事吧?”
江漓蓦的回神,见到了灵心担忧的脸。她敛了眸中的悲凉,挤出个笑容:“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恶人互咬扯出一桩陈年旧事,我正想着还有没有其他法子惩治他们罢了。”
灵心半信半疑,试探道:“那姑娘可有想出法子了?”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姑娘最近奇奇怪怪的,自从柴房解困回来后,性子变得刚强坚毅不说,行事也更加干净利落、不着痕迹。作为奴婢,见到姑娘不再甘于受欺凌,她心中自然高兴。
可,姑娘发呆的时候好像也变多了,总是忍不住就陷入沉思,那神情也让人看不透彻,觉得心里怵的慌。
姑娘莫不是被关在柴房后中邪了吧?她需要买只公鸡,杀鸡取血给姑娘辟邪吗?
江漓还是笑,用手指弹了弹她的额头,道:“你家姑娘又不是神仙,哪里来的这么多整人的法子。”
她放下话本,歪在榻上闭上眸子:“早些睡吧,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灵心一头雾水:“什么硬仗?”
有了前几日老爷的训斥,继夫人近日不会为难姑娘。
袁召公子瞧着也不像是要来找姑娘麻烦的样子。
还有谁会上门找茬呢?
刚想向江漓一问究竟,无奈主子却已闭上了眼,一副不欲多言的架势。
灵心只得作罢,心中默念着明日行事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打了二哈欠也去沐浴睡下了。
——
第二日清晨,江漓早早用过了早膳,便仍是一身苏白色襦裙,配银质蝴蝶流苏簪,端坐在花厅之中。
那模样,远远望去,就如一位九天仙女高高端坐,不可亵渎。
灵心沏了盏玉莲白茶,江漓浅尝了一口,缓缓放下。
目光落在院子里的影壁上看了片刻,道:“也该来了。”
话音刚落,院子外忽然起了喧哗。
一道带着恼怒的跋扈女声清晰传入:“你们的眼睛是瞎了吗,本小姐也敢拦?江漓人呢,让她滚出来!”
院子里的小厮哀求声一声接着一声,却被那女子更加恼怒的斥责,最终齐齐噤了声,再也不敢劝阻半句了。
饶是灵心忍耐力不错,还是被外头的阵仗气得握紧了拳头。
但自始至终,江漓就这么静静地坐着,神色未改,眉眼含笑,甚至又慢条斯理地饮了一口茶。
一道火红色衣裙的人影出现在影壁后,见到江漓坐在花厅之中,气势汹汹地往内走来。
那女子生得有几分姿色,但此时被怒气影响,这几分姿色就化成了俗艳,太过张扬,也让人不喜。
等看清来人,灵心微微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诧。
昨夜姑娘所说的那场硬仗,该不会说的是与江二姑娘的吧?
她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那这仗倒的确是够硬。
这江府上上下下,谁人不知江家二姑娘江晚性子跋扈,无法无天。
姑娘从前见到江晚,不是素来都绕着走的吗?今日怎么竟然要眼巴巴地等着人上门闹事呢……
看着江二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