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开路。
林之南走进了其中一户人家家里查看,发现那户人家院子里的灶台上还有切了一半的菜,菜叶早就干瘪,但旁边灶台上锅子已架起,俨然一副正要做饭的架势。
“柜子都开着,看来被翻找过。”
萧楚从屋内走出,“没有钱财,衣物也被取走了一部分,不像是被劫掠,应当是主人家自己匆忙收拾细软离开的。”
“这么看来,是这村子突然出了什么事,大家匆匆忙忙逃难跑掉了。”
林之南摸着下巴分析。
与此同时,阿耶肩膀上的小金蝉又嗡嗡嗡地飞起。
他们一路跟过去,发现它落到了一口水井边。
“莫非是水源有问题?”
陈远脸色凝重。
他弯腰拿起井边的木桶,很快打上来桶水。
几人目光齐齐看过去,就觉那井水清澈,带着冬日的冰凉寒气,看着与其他地方的水并没有什么不同。
林之南指挥阿耶:“看你的了。”
阿耶面无表情地从怀里掏出个指节大小的小瓶子,拔开木塞,倒了些白色的粉末进去。
粉末很快溶入水中消失不见,半天没有动静。
阿耶收起小瓶子,眉头略微皱起,他看了看还在围绕着井口飞舞的小金蝉,眼中泛起不解:“没有,异常。”
“问题不是出在井水里?”
陈远松了口气。
“未必,也可能是原来有过问题,后来被人处理了,”
林之南蹲在井口边,指头沿着井口略略扫过,然后闻了闻,“有药粉的气味。”
陈远怔住,下意识道:“那也无法证明……”
“试试这些。”
萧楚的声音传来,众人回头,就见元宵小心翼翼地碰着一个小碗,跟着萧楚从一户人家院里走出来。
“这是什么?”
陈远不解地看着碗中东西。
“是菜圃里的泥?”
林之南却立刻懂了。
萧楚朝她笑着点头。
陈远反应过来,作为此处村庄唯一的水源,他们灌溉浇菜用的水应该也是井水,泥土当中自然也会残留有过去浇过的水。
当然也不排除他们日常收集雨水来灌溉,但是近几个月兴远县都没怎么下雨,只前日落了场雪,靠雨水恐怕不太够。
陈远思考间,阿耶已取了泥土混合了刚才的井水,又撒了药粉下去。
他们又等了一阵,突然水底下咕嘟一声冒出了一个气泡,紧跟着,咕嘟咕嘟咕嘟,木桶里的水仿佛沸腾一般开始不停地冒出气泡。
林之南扬起眉梢,这一看就是有问题了。
“浇菜圃的水是有问题的。”
“村民们是同一时间离开的,事后也有人来进行了处理。”
萧楚回头看了眼空荡荡的村落。
“可我并未听说有相关案情。”
陈远皱眉,“且这些村民都被转移去了何处?”
“那些都不重要,现在我们要查的是,井水为什么会出问题。”
林之南拉回话题。
井水来源于地下水,总不能这附近的土壤都被污染了吧?那事情可就严重了,地下水基本都是连通的,一处出了问题,其他地方很难不被牵连。
当年南楚灭国,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尸毒落入了南楚最重要的水源源头,然后顺着无数的支流在很短时间内扩散到了整个南楚,导致了几乎全部南楚人都被尸毒污染成了怪物。
萧楚看出林之南虽然依旧在笑但眸底明显有些凝重的情绪,他握了握她的手腕,说道,“目前兴远县内应该还未发生相关事件,不然整个县城早已乱了,这倒是像单独此处出了问题。”
林之南看了看他,点头。
见此处已查不出更多线索,几人正要离开,却见有一樵夫正背着沉甸甸的一捆柴正慌慌张张地从远处路过,陈远得到萧楚示意上去喊人,结果一听到他声音,那樵夫扔了柴就拔足狂奔起来。
陈远一见他如此可疑,当即也追了上去,樵夫一边大喊大叫一边狂奔,但到底跑不过武人出生的陈远,被他揪着脖子给按住了。
樵夫吓得几乎要晕过去,整个人抖如筛糠,连脑袋都不敢抬起,只拼命大叫“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陈远无语,揪着他头发强行让他抬头,把官府令牌在他眼前晃了好几个来回,那满脸眼泪鼻涕的樵夫眼里才渐渐有了焦距,整个人瘫软了下来,大口大口喘着气,一副劫后余生又惊吓过度的模样。
“谁要吃你?”
见他终于平静下来,能够勉强回话了,陈远这才板着脸问。
林之南在附近挑了块石头,铺上帕子让萧楚坐着,自己抱着胳膊站在旁边看。
“回,回官爷的话,”
樵夫脸色还是煞白,说话哆哆嗦嗦的,“就,就就就是这村子,闹闹闹妖怪啊,会吃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