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略正了正身躯,道:“我此番回去,打探到了不少消息,也与阿……与朝廷有了接触,摸到了他们的口风。”
竺星河微扬眉梢,但并未出声。
“如今朝廷对关先生在九州各地设下的杀阵束手无策,灾祸异变必然引得民乱纷起。虽然官府一直在追查线索,但目前拿到的地图依旧晦涩不明。”阿南凝望着竺星河,信心满满道,“我相信,天底下能帮他们的,只有公子的五行决!”
竺星河低低地“唔”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瞧着她,问:“你的意思是,朝廷如今要寻求与我合作?”
“是呀!我想这也是大好事。兄弟们可以解除海捕身份,换得在陆上的自由,公子不也一直希望能破除灾祸,拯救黎民吗?”阿南眼睛晶亮地望着他,道,“上次公子命我去救黄河堤坝,我势单力薄没能成功,如今有朝廷雄厚之力为靠山,公子一定能挽救苍生,实现心愿!”
竺星河垂眼看着杯中碧绿茶汤,淡淡道:“如此说来,倒真像是好事。”
“对吧!所以我一探到口风,知道此事有望后,赶紧回来找公子了!若朝廷真能给出足够诚意,并且出具妥善的合作方式,那我们大可在保持时刻抽身的警惕下,试探着与他们合作下——最重要的是,兄弟们能洗脱海捕身份,不至于被朝廷通缉,无法登陆。永泰行也不必倾覆,被牵连的人都能安然无恙,公子觉得呢?”
她筹划得热闹,但竺星河只端详着她,并未出声。
阿南终于停下来,迟疑了一下:“只是……不知公子的意思?”
竺星河搁下茶杯,那双幽深的眸子望着阿南,徐徐道:“阿南,你太天真了。”
阿南心口一震,看着公子平静又坚决的神情,喃喃问:“怎么……”
“你在与世隔绝的荒岛长大,掌握了世上最高深的技艺,能破解世间最艰深的阵法,你纵横四海无人可挡,可你……不曾见过权力斗争,不知道这世上最残忍血腥的东西是什么。”
如兜头被泼了一盆冷水,阿南默然看着他,双唇嗫嚅,一时什么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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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农历八月十八,刚好是钱塘江大潮来临之际,也是古代弄潮之时。
因为家住钱塘江边,所以近几年我都会去观潮。虽然今天赶稿没去,但在某一个时空的某一年,阿南和朱朱一起在钱塘江看过汹涌大潮,江白涟在怒潮中救起过绮霞,想想就觉得好奇妙,就让他们代替我去经历吧。
逝水流年(1)
阿南其实很想告诉公子,我知道的。
十四年前,她离开那座孤岛,被送去了公输一脉学艺。
用了近十年时间,她顺利出师,成了当世无人可及的三千阶。又用了三年时间帮助公子平定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