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了。”
“那就劝不了了。”谢淮谦侧眸,“早上她问我们是不是在一起,我说没有时她脸色已经很难看了,这会儿不知道在你那里得知什么结果,让她做出决定了。”
“可这不是毁了你嘛?”楼晚一惊抬眸,再次对上他的视线。
谢淮谦转开眼,淡淡说:“比起这个,老一辈其实更看重家族的清誉。”
“而且姥姥当年是老派文学家,后来还成立过妇联基金会,担任基金会的会长,所以姥姥在面对女生的问题上向来是帮理不帮亲的。”
楼晚沉默半晌,愣愣地问:“那怎么办?”
谢淮谦说:“只能等着法院的传票了。”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你姥姥改变主意。”
“要想她改变主意,只能是……”
“是什么?”不知不觉中,楼晚忘却了之前种种,紧紧盯着他的侧脸,等着他出的主意。
谢淮谦扭头,静静地回视,“就是我刚刚找你说的。”
楼晚一顿,眨了眨眼飞快收回视线,“……结婚?”
“嗯。”他应。
车厢内一时间安静下来,俩人都没说话。
楼晚实在不想高攀他们这样的世家子弟,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况且门不当户不对,又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跟死亡有什么区别。
“除了结婚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她喃喃地问。
“没有了。”谢淮谦肯定道。
“不然的话,”他伸手调高一些空调的温度,平静地说:“再见面,或许就是隔着铁栏杆了。”
楼晚捏紧手指,一句话没能说出来。
车厢内再次安静下来,霏霏细雨洒落在车外。
谢淮谦安静地看着前方,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指尖紧绷着。好似在谈一项上亿的大项目,不,简直比谈项目还要艰难。
他已经久违地没有经历过这种紧张和紧迫感了。
片刻,他扭头看向她,低声问:“真不想我去蹲牢子?”
查觉到实质冰冷的视线放在身上,楼晚眼睫轻眨,苍白无力地说:“毕竟是我冲动了才害的你。”
谢淮谦抿了抿唇,收回视线,“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们可以协议结婚。”
“协议……结婚?”楼晚心底一震,没想到是这样的办法。
“嗯。”他淡淡地说:“姥姥那边糊弄不了,就只能这样。昨晚的事也不全是你的错,也有我自制力不强的原因,所以如果协议结婚的话,你可以定下婚姻的期限。”
“也就是说,”他扭头看着她,眼眸深处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喉结轻轻滚动,“你说什么时结束婚姻,我就什么时候配合你去办理离婚手续,绝不拖延。”
楼晚没抬头,手指已经捏出一片白印子,好半晌才问了一句牛马不相干的话:“刚刚是你让陆斐昀离开的么?”
“嗯。”他应道。
“那如果以后他再来……”
“不想看见他?”谢淮谦唇角扬了扬,倨傲道:“他要敢来找你麻烦,我让他在南城待不下去。”
莫名的,楼晚就是相信他能说到做到。
有他这份保证,她吞了吞喉咙,这才抬头看他,眼尾有些泛红,“能写下合同或者协议么?具有法律效益的那种。”
把着方向盘的手指一瞬握紧,而后才缓慢放开,他说:“可以。”
“好,那我们就先协议结婚。”楼晚说。
谢淮谦看向车窗外,吞了吞干涩的喉咙,百转千回的心绪翻涌而过,神经一时间放松下来才发觉手心都是汗。
“那我先回公司拟协议,你先回去拿……”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扭头看她,“你的户口本在不在南城?”
“在的。”楼晚点头,去年开店那会儿拿来后就一直忘记带回去了。
忽而皱了皱眉,她有些不能理解:“意思是今天就要……”
谢淮谦点头,“如果能在律师介入之前更好,但是刚刚都已经给你打过电话,所以我们得越快越好。”
这样啊,好像已经没得选了。
当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不仅耽误了他,以后离婚了还平白背上二婚的名头。
楼晚点头,侧身要推车门,手腕却忽然被拉住,灼热粘湿的温度似乎要灼伤她的皮肤。
她一时间顿住,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他。
谢淮谦反应回来,放开她的手,说:“我送你回去拿。”
“不用的。”楼晚说,“就几步路的距离。”
他比了比窗外的天色,说:“下着雨。”
楼晚看出去,也不是很大,就还是那些毛毛细雨而已。
她再次摁了摁开门键,车门没打开。
僵持两秒,她有些无奈,伸手拉过侧边的安全带。
宾利离开停车场,绕过二巷的小路,往古街外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