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知县顺路赶往道观查看时,一下车便听到了民众如此类似的议论。
听上去,这三次杀人纵火,刚好有了前因后果,可以串联,动机有,逻辑有,连民众的支持也有,一环接一环,这官司,很难失手啊!
知县闭眼抿了下。
他且大胆预测下:
钱家害死了李金桂在先;李大山带人秋后算账;钱家不得已拿出巨款对李家捂嘴;钱家钱丰咽不下气,半夜带人抢回钱财之余又放火对臭了自己名声的前丈人出手,对促成调解的村正报复,对导致他与李金桂那破烂婚姻的媒婆泄愤;事发后钱家怕东窗事发儿子会吃官司,便将钱丰送去省城别院避风头,哪知钱丰丝毫不改其纨绔子弟秉性,没几天就耐不住寂寞,这才有了之后醉月楼的事……
知县嘿了下,如此,这几个案子不就全都联起来了?
完完整整的故事线也出来了。
就如钱丰被绑票,为何钱家不报官;就如钱丰怎会一个主子在省城别院……这些疑问也可解释了。
什么绑匪?哪来的绑匪?「绑匪」二字本就是钱家人为脱罪而杜撰!他省城辖地,一向朗朗乾坤,哪有人敢如此作女干犯科的?
这案子要是破了,可不得了!
知县腰板挺直起来:李金桂的案子,凉山村的案子;醉月楼的案
子;加上这道观的案子便一口气全部破了。
加上昨日钱家二房那桩控诉,他算不算一次断案,便一口气解决了五案?
是不是前无古人?将传为佳话?
他的官声还不得原地起飞?他下一次升迁还不得连跳两级?怎么想怎么开心。
于是知县越发耐心仔细,越发亲力亲为,越发乐于在一众百姓跟前表现他「好官」的各种品质……
小道士:「前一阵钱家起了火死了人,大概是害怕被凉山村的村民算账,所以就想找我师父顶罪。可我师父修道之人,怎会做那种恶事?而且我师父一直在外地,根本没时间做这事。
这些日子道观外面全是些凶神恶煞之人,都是钱家派来的,等着要抓我师父。他们还张贴了许多我师父的画像,说是要找我师父算账。
当时我们就很奇怪了,钱家出事为什么不报官?偏要自己找人解决?而且怎么会找那么多地痞流氓帮他们做事?我们一直怀疑他们的居心。也是因此,我师父在外地一直都不敢回来,就怕危险。
昨日我们道观外所有的地痞都撤了,我师父才在晚上偷偷回了道观。结果当晚就起火了。起火的正是我师父的休息室,我们赶到时那火已经烧得很旺,根本救不过来。我师父他老人家,就这么莫名其妙被活活烧死了。求大人为我们做主啊!」
几个道士全都跪下了,请求知县帮忙还他们死去的师父一个公道。
这群道士,大部分是老道士被陶然抓住前遗留在各处,知道起火后从四面八方匆匆赶来的。他们是真的痛恨钱家近来对道观的围堵,也是真的以为他们师父已经被火活活烧死了。br≈gt;
于是一个个哭得真情实感。既为他们的师父,也为自己如浮萍般无处可去的将来。
尤其两个年幼的小道士,跟着哇哇一哭,引得路人都跟着抹眼泪。
知县「顺应民意」,发表了一番为民做主的陈词,就派人展开了调查。
很快,有线索证实这场火确实是人为。
不少附近居民证实了最近道观外地痞出没,是钱家派来抓道士的;张贴道士画像的事也是真,燕城不少人百姓都曾被拦被闻讯是否见过那画像道士……
又有人给出了一个重要信息:说亲眼看见昨日一早钱定保就放了那帮地痞进钱家,没多久后那些地痞就散了,完全消失不见,钱定保也去了省城,结果晚上就出了事。他们怀疑,钱定保见地痞,就是用钱买通了对方准备对道士下手……
就这样,那知县在燕城带人亲自从早忙到了晚,各种取证,各种追查,各种实地调查和人证调查。
那些地痞也是心虚。平日里就没少做坏事,现在官府开始抓他们,即便他们这才并没做什么却也怕被抓出其他问题,竟是直接跑路了。
这一跑,无疑便是心虚,间接更证明道观这案与他们有关
我要做恶人78
陶然昨日去找道士,就是要送他一个「假死」。
「我们之间的恩怨就此了结。你以后可以洗心革面从头做人,也不用再被人追杀。」更重要的,是如此后陶然便与道士彻彻底底在同一条船上了。
陶然再也不用担心他某日会反戈一击,解除了一个大隐患。
为此,陶然答应道士,等钱家倒后,会放他自由,并给他安排一个身份。
可道士却呸道:「想要过河拆桥?利用完老子就一脚踢开,想都别想。」
他还不了解这女人吗?他即便不答应,她想好的事,就凭她自己一样有办法达成。反抗并没有意义。
相反,这女人多番下来,坑蒙拐骗弄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