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
苏瑜抬眼看他,轻笑道:“我不是正带着呢么?只有小孩子才会把脾气发到顾客身上。”
“你——”
“行了,你小子少废话,滚进来帮我切菜。”李大友喊了一声,顺带瞪了苏瑜一眼。
哼,他可不是心软好说话,也就对方大着肚子,他懒得计较。
苏瑜远远地冲着李师傅感激一笑,李大友翻了个白眼,将递菜的窗口“唰”地关上了。
刘健怕师父真有活等着交给他干,哼一声,进灶间去了。
“我也去忙了,等会儿要交钱,你直接过来找我就成。”吴曼曼说了声,起身去柜台忙活去了。
苏瑜暗暗点头,这家国营饭店氛围确实好,服务员没有狗眼看人低,大师傅做事也公道。
正因为这样,她就更坚定了留在这里的决心。
苏瑜捧起肉包子,狠狠咬了一口。
知道此刻李大友几个正偷偷看着自己呢,苏瑜故意大声叹口气:“唉,可惜了。”
可惜什么,她偏偏不肯说。
越是不说,越是挠的人心痒痒的。
过了一会儿,苏瑜又咬了一口肉包子,接着叹气:“真的有点可惜。”
李大友心里气极了。
他一向是个爽快性子,有什么说什么,但苏瑜却给他一种浑身都痒,但总是挠不对正地方的感觉,不止不解痒,还越来越痒。
他有心想问个清楚,总觉得自己出去了就好像认输了。
苏瑜仿佛一无所觉,仍旧咬一口叹一口气。
李大友拳头都硬了,他瞪着眼睛,气鼓鼓地从里头出来,“说话说一半,吃饭没有蒜!你有话就说,可惜什么?我这肉包子做的有什么问题?”
李大友学厨多年,当大师傅也有几年了,对自己的手艺相当自信。
这个女同志,他早就觉得不对劲了,先是说要来工作,又对着他的包子叹气,后者比前者还要让他恼火!
他咬着牙,说:“你说,你要是能说出一个一二三来,这顿包子就当我请你,你要工作,我也可以帮你!但你要是什么都说不出,别怪我不客气。”
刘健凑过来:“你这女同志太不识趣。我师父都不和你计较了,你还故意叹气做什么?我师父的手艺无人能及,但凡来咱们饭店的,哪个不说我师父做菜好吃?就你吃的这个肉包子吧,可是我师父的绝活!别的地儿想吃出这种口感,还没有呢!”
刘健对自己的师父有一种盲目的崇拜。
他长这么大,见过最厉害的人就是李大友,不止做饭厉害,样样都厉害。
他们都说,他能拜李大友当师父,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刘健自己也这么觉得。
苏瑜无可无不可的点头,悠哉哉的将包子吃完。
抬眼见李大友瓦光锃亮的脑门上,青筋一跳一跳,瞬间明白这回是真戳中对方的死穴了,一时心情大好,笑道:“我吃我的,叹我的,其实你们根本用不着生气。”
她说着起身,从兜里掏出钱票交给服务员,转头就要走。
李大友沉声道:“不行,你不说清楚,不能出这个门。”
“啊可我又不是饭店的人,吃饱了就走不是很正常吗?你们要是非要拦我的话,小心我报公安哦。”苏瑜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眼眸沉静地回望过去。
李大友瞬间明白,对方是在气他们刚才的态度和语气。
他做不出来道歉的事,但又实在心痒想知道。
别看李大友光着个头,其实他才三十出头。
当初学厨的时候,带他那个师傅就说,他特别有天赋,还努力,以后当大师傅一定没问题。后来果然应了他师傅这句话,李大友二十六岁就当大师傅了。
别觉得二十六岁当大师傅有什么了不起的,李大友如今带的徒弟,很多二十六岁能把菜切好就已经算优秀了。
李大友热爱做菜,每回看见食客们将他做的饭菜全都吃光,就有种超乎寻常的满足感。
越是热爱,就越是抓肝挠肺的想知道苏瑜在可惜什么。
“我承认刚才我态度不好,你——”
“你们态度不好,我也不好,那我们就说好都不叫公安啦!”苏瑜连忙打断他的话道。
她是来找工作的,不是来和人结仇的。
适可而止,对双方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