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铺上了干净的被褥,还置办了一桌热腾腾的酒菜,甚至还有一架精致纤巧的屏风,也不知道苏大勇他们是怎么在短时间内弄来的。
博山炉静静吐着烟雾,驱散了牢房里的陈旧霉味,火盆也架来了,角落里一边一个,室内气温上升不少,再也不像先前那样阴冷,煨在灰烬里的番薯已经烤熟,怀钰拿火钳拨出来一个,将烤焦的部位撕掉,剩下的金黄薯芯用筷子夹进沈葭的碗里。
沈葭一天没吃饭,却没什么胃口,只夹了一点塞进嘴里,红薯清甜的味道在舌尖传递,她看着怀钰,继续之前的问题:“为什么不要?”
她原本以为,是这群锦衣卫故意刁难他,可依方才来看,这些东西只要他开口就能要到,既然能让环境变得好一些,为什么还要让自己受苦?
怀钰草草扒了一口饭,咽下去才道:“圣上有意折磨我,我要是过得太好,他们会有麻烦。”
原来他也知道。
沈葭的眼泪又怔怔地滚落,掉进米饭里。
怀钰急忙放下碗筷,将她抱到腿上:“好端端的,怎么又哭了?”
“你的腿……”
“无碍,都接好了,就是现在走路还有点儿瘸,不影响以后的。”
沈葭不信这话,知道都是他说出来哄她的,他的腿原先在银屏山就断过一次,如今又断一次,怎么可能没有后遗症,想到这儿,她不免又怨恨起圣上来,下手也太重了,竟活生生打断侄子的腿。
她一哭就很难停下,怀钰哄得脑袋都大了,只能找别的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
“你什么时候走?”
“什么‘什么时候走’?”
怀钰一愣:“你来的时候,他们没有跟你说可以在这儿待多久?”
沈葭这才明白他的意思,摇头道:“我不走,我要陪你留在这儿,他们什么时候放你出去,我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