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钰打断道:“羡哥,我已不是太子,她也不是太子妃。”
陆羡从善如流地改口:“王妃五月十二日失踪,那日无定河溃堤,北京突发大水,这座龙王庙就在河附近,也被淹了,我猜想,如果王妃被挟持来这里,很有可能是……”
剩下的话,已经不用他说。
怀钰沉声道:“传我命令,十八骑两人一组,沿河下游搜寻打捞,房山,大兴,固安,廊坊,永清,天津,沿途每一座城镇,每一座村庄,都一个个地去给我找,活要见人,死……”
他攥紧拳头,双眼血红,始终说不完这句话。
陆羡叹了声气,将手放上他的肩头。
怀钰将泪水逼回眼眶,目光逐渐恢复坚毅:“总之,我要这无定河里连有几只王八都摸得清!”
“是!”
身后将士轰然作答。
狗肉
沈葭堕入黑甜梦境, 却被人推醒,她不耐烦地睁开眼,看见是二丫。
“乖,自己去玩……”
这个小女孩仿佛有无穷无尽的精力, 即使饿着肚子也不影响她每日出去玩耍, 时不时地还能捕回来几只虫子。
沈葭闭上双眼,她方才梦见怀钰了, 可等她好不容易续上梦境, 又被二丫推醒。
“你干什么?”
她真的有点生气了,二丫却不停地指着庙外, 嘴巴“啊啊”地发出声。
沈葭只得顺从地被她拉起来,刚站起身, 就眼前一黑, 头重脚轻,险些栽个跟头。
二丫拉着她出去, 指着不远处的草丛。
烈日当空,阳光很刺眼,沈葭眯着眼睛去瞧,登时精神一振:“狗?!”
那是一条大狼狗,长着灰黑色的皮毛, 浑身油光水滑,正用鼻尖在草丛里拱来拱去。
沈葭当机立断,指挥二丫:“你左边, 我右边。”
两人多次外出找食,已经培养出了默契, 她们蹑手蹑脚地包抄过去,狼狗很警觉, 不等她们靠近,就蹿出了草丛。
二人在后急追,沈葭饥饿之下,竟爆发出一股力量,抓起石头扔中狼狗后腿。
狼狗汪了一声,一瘸一拐地跑进城隍庙,与坐起来的陈适撞个正着。
陈适好不容易清醒一回,突然狗从天降,吓得魂飞魄散:“什么东西!”
“抓住它!”
追到门口的沈葭大喊。
狼狗已经撕咬起陈适来,陈适慌乱之中,摸到神台上一只香炉,抓住香炉脚就往狗脑袋上砸,大概砸了十来下,狼狗呜咽一声,躺在地上不动了。
沈葭大喜:“太好了!有肉吃了!”
她拖着狗尸去拔毛剥皮,二丫升起火,架起铁锅,她们上回从难民棚带回不少破烂,锅碗瓢盆都有,甚至还有一小罐食盐。
沈葭切切洗洗,将狗肉下锅,盖上锅盖焖熟。
肉香味逐渐弥漫了整个城隍庙,三人的肚子都叫得震山响,目不转睛地盯着铁锅,像要把锅盯出一个洞来。
二丫不停地打手势问:「好了吗?」
沈葭感觉自己也要流口水了,擦着下巴道:“还没,再等等。”
陈适嘲讽地道:“至于这么馋?”
沈葭凉凉地投来一个眼神,他头皮一紧,猛地反应过来,上回就是因为他嘴欠说了这种话,沈葭就把他的肉抢了给哑巴吃,害他饿了一晚上肚子。
他立即严肃申明:“这条狗是我抓的,我也有一份!”
沈葭懒得理他,揭开锅盖看了一眼,狗肉香味扑鼻而来,她陶醉地深吸一口气。
“可以吃了!”
话音刚落,二丫就抓着筷子扑了上来。
三人美美地吃了一顿狗肉,连汤底都喝得干干净净,一致认为这是他们此生吃过的最美味的东西。
沈葭被撑得打饱嗝,她已经很久没有过吃饱的感受,懒洋洋地靠坐着神台,幸福得不想动弹。
二丫肚子饱了就犯困,脑袋枕在她的腿上,比划手势。
「讲故事。」
“你不是困了么?”
「讲故事。」
“好了好了,给你讲。”
沈葭摸摸她的头,然而想了半天,愣是不知道讲什么,只得转头对陈适说:“你来罢,接着上回那个讲。”
陈适吃饱了,伤口难得也不疼,所以心情还算好,没有拒绝:“上回讲到哪里了?”
“讲到佃户被贾老爷打死了。”
“嗯,他被打死之后,贾老爷就把他的妻儿接进了府里……”
沈葭打断他问:“你是说纳妾?”
陈适摇头:“不是纳妾,贾老爷认为她身份卑贱,还不配做他的妾室,只等她生下孩子就赶她出去,母子俩住在柴房,比府里的下人还不如。佃户妻子有心寻死,却又舍不下她年幼的孩儿,只得忍辱偷生,又哀求贾老爷,让她的孩子做了贾少爷的伴读。”
“贾少爷被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