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彬彬有礼道:“劳驾侯爷帮个忙,替她把绳子解了。”
上官熠冷哼一声,丝毫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陈适叹道:“看来侯爷要见见血才肯听话。”
手下微一用力,钗尖便刺破皮肤,鲜血迸了出来,上官熠从小娇生惯养,从没吃过这种苦头,登时疼得杀猪价叫喊起来。
外面的武士闻声闯进来,见到这一幕,人人都吃了一惊,因为在他们的认知里,陈适属于自己人。
陈适也不管他们听不听得懂中原话了,一手扣着上官熠咽喉,一手拿金钗抵着他的脖子,冷冷地凝视着这群东瀛武士。
“都别过来!退后!谁要是敢上前一步,你们的主子就死定了!”
上官熠刚刚吃过他的亏,知道这疯子说到做到,他怕死怕得要命,当即大喊道:“别过来!听他的!退后退后!”
这些武士都是他花重金聘来的日本浪人,虽然每一个都武艺高强,却都没有把握在如此近的距离下杀死陈适还不伤害到他,他们虽听不懂汉人的话,却看得懂手势,武士们手持倭刀,警惕地后退。
陈适的精神高度紧张,以至于拿着金钗的手已经发起了抖,可他的声线却异常平稳:“如何?侯爷,这下肯听话了罢?侯爷不用怀疑我下不了手,实不相瞒,您的李先生方才就死于这根钗下。”
什么?李墉居然也被他杀死了!
上官熠强装镇静,一边替沈葭解着手腕上的麻绳,一边道:“陈允南,你想要什么?钱财?官位?还是名利?本侯爷都可以给你,甚至今日的事,我也可以既往不咎,你杀死了李墉?不要紧,你的才学远高出李墉之上,你来做本侯座下的第一幕僚,如何?”
陈适一直没接话,等沈葭的双手被解开后,他才如释重负地微笑:“谢侯爷赏识,只是在下才疏学浅,实在担不了侯爷如此厚爱,外面夜阑人静,风雨潇潇,在下眼神不好使,劳驾侯爷送我们一程了,走!”
他推着上官熠的肩膀往外走去,沈葭急忙跟上,她的脑子乱得一塌糊涂,陈适不是和上官熠一伙儿的吗?怎么两人撕破脸了?
不过此刻除了跟着他走,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雨下得愈发大了,仿佛天河泛滥,从头顶狂泻而下,除了噼啪的雨声,天地间什么也听不见了。
这是北京城近三十年来都没有过的泼天豪雨,他们刚走出廊檐,就被浇成了落汤鸡,沈葭的眼睛都被雨水砸得睁不开,东瀛武士们手拿倭刀,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们,始终保持着七八步的距离,雪亮的刀刃在雨夜里闪着不祥的光泽。
陈适几乎是半拖着上官熠出了龙王庙,在雨中大喝道:“让他们止步!”
“什么?”雨声太大,上官熠听不清。
“让他们止步!关门!”
他手中的金钗刺进去了几分,吓得上官熠连声大叫:“回去!都回去!把门关上!”
他也不懂东瀛话,唯一能当翻译的李墉又死了,他只能猛打手势,武士们彼此面面相觑,最后步伐一致地后退,将庙门关上。
陈适转向沈葭:“上马!”
沈葭不敢犹豫,将系在树上的缰绳解了,抓着马鞍爬上马,她浑身没有力气,手又湿滑,咬牙爬了好几次才爬上去。
陈适见她已经坐稳,金钗用力一划,上官熠只觉一阵钻心剧痛,他哀声惨叫,捂着脖子摔倒在地。
陈适迅速翻身上马,一抖缰绳:“驾!”
骏马疾驰而去,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庙门打开,武士们一窝蜂地涌出来,扶起地上的上官熠,他原本以为自己死定了,一摸脖子才知道,原来陈适并未对他下死手,只是划破层油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