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呢?做出这等荒唐事,也情有可原,是不是?”
众人虽然都是这么想的,但被他堂而皇之地点破,不免有些尴尬,纷纷垂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怀钰目光平静地扫视堂中一圈,声音虽不大,却刚好能让所有人听见:“告诉你们这些人,你们都看错我了,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杀死尹秀儿、抛尸入水、捏造死因这些事我认,但你们说我垂涎美色,欲享齐人之福,我却是不认!本王这一生,只钟爱王妃一人,若说要被美色所惑,也只会被她的美色诱惑,我做这些事,不为掳掠臣妻,恰恰是为了救陈夫人于水火!”
蓟青不解地皱眉:“王爷这是何意?”
“这个么,”怀钰冷笑两声,目光转向陈适,“这就要问陈大人了,好一个光风霁月的状元郎!满腹经纶的读书人!不知你们可曾想到,陈大人也会如市井屠夫一般,在家动手打自己的老婆呢?!”
此话一出,人人震惊得不知摆什么表情好,齐刷刷地看向陈适。
怀钰收起笑,义正严词道:“诸位,天下最懦弱无能者便是打女人的男人,比这还懦弱无能的是打老婆的男人,本王生性嫉恶如仇,见不得这等跳梁小人,二来陈夫人乃吾妻之姊,本王实在无法坐视,你们倒说说,本王做错了么?!”
陈适紧咬牙根,瞪着怀钰,若目光能化作实质,恐怕早已化作万千利刃。
怀钰容色坦然,与之对视。
大堂上陷入可怕的死寂。
讼师
怀钰一番话有如九天惊雷, 瞬间扭转局势。
众人原本以为陈适是苦主,却万万没想到,看上去温和斯文的状元郎居然会打老婆,百姓们兴奋不已, 各自小声议论起来, 现场嗡嗡嘤嘤,如群蜂聚集, 胡世祯喊了好几声“肃静”都压不下去。
事情的走向逐渐超出了他的掌控, 他不得不宣布退堂,择日再审。
三名审官退回后堂签押房, 休息的同时顺便商讨案子接下去该如何审。
胡世祯今日堂上说了不少话,累得唇焦舌燥, 接过衙役递来的一盏茶便牛饮起来。
蓟青满脑门都是官司, 无心饮茶,只掀开杯盖浅抿一口, 便搁下茶杯叹道:“倒真没想到,陈允南看着风度翩翩,竟是会殴打发妻的人,说句不负责任的话,晚生在湖广任上, 也曾审过不少类似的案子,那些打妻妾的男人个个刁形恶状,倒不似陈允南的面相。”
“这便是人不可貌相了。”王子琼接了一句。
“部院说的是。”
蓟青朝他的方向侧了侧身, 以示恭敬,又请示胡世祯:“老师, 是否要将今日情形向圣上具折奏明?”
他们被点为主审后,曾入宫面过圣, 当日圣上大病初愈,脸色苍白地歪在西暖阁的火炕上,因担心他们碍于身份情面,不敢放开胆子去审,便提点了一句“公正审理,不偏不私”,让胡世祯“便宜行事”的话也是在那时说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