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钰百无聊赖地站在一旁,等着给她俩付钱。
突然,一只大手搭在他的肩上。
怀钰眼神突变,不及转身,擒着那只手腕一拧,手的主人也是个练家子,另一只手扭住他的胳膊,怀钰又去绊他的腿,那人便来锁他的喉。
二人短短一刹那交手数个回合,都是罕见的摔跤好手,一时难以分出胜负,引得周围的路人纷纷侧目,还有人见他们打得精彩,大声叫好,沈葭和怀芸几个早已目瞪口呆。
怀钰最终还是棋高一着,将那偷袭者反剪胳膊,按在地上,厉声喝问:“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那人静了片刻,朗声笑道:“多年不见,殿下身手又有长进,当哥哥的居然打不过了。”
怀钰一怔,那人转过身来,笑吟吟地看着他。
他肤色微黑,嘴角带着一个深深的酒窝,显得英俊又爽朗。
“羡哥!”
怀钰惊喜地叫出声,放开对他的压制。
陆羡抓着他的手站起身,两人对视一瞬,来了个兄弟之间友好的拥抱。
陆羡拍拍怀钰的肩:“长高了!上回见你,你还不到马背高呢!”
“羡哥,你不是进宫面圣了?”
“圣上和父亲下棋,没我的事,就先出来找你。”
怀钰简直高兴得不行,陆羡是陆诚的幺子,和他喝一个乳母的奶长大,是他的奶哥哥,在西北的时候,两人成天在一起玩耍,摔跤、击剑、爬树、骑马,陆羡比怀钰大三岁,又长得高壮,把他当弟弟宠,怀钰小时候是陆羡的跟屁虫,走到哪儿跟到哪儿,还总喜欢从背后搞偷袭,跳上陆羡的背,让他背着他到处玩。
他拉过一旁的沈葭,给陆羡介绍:“这是我夫人。”
见沈葭穿着男装,陆羡露出些许讶异神色,抱拳一揖:“末将见过王妃。”
沈葭摆摆手,红着脸:“不必多礼。”
方才在烟雨楼没瞧见,隔近了一看,陆羡果真生得极俊,剑眉星目,英武不凡,比之怀钰也毫不逊色,如果说怀钰是一块精雕细琢过后的美玉,陆羡就好比西北戈壁滩上的岩石,有种粗粝的阳刚健美之气。
沈葭平生也算见过不少美男子,怀钰俊美,谢翊风流,就连陈适也很儒雅,然而见到陆羡,还是令她眼前一亮。
她不停地朝怀芸挤眉弄眼。
怀芸一张脸红得似蒸熟的螃蟹,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位是……”陆羡还在等着介绍。
“这位是谁,你以后就知道了。”怀钰一本正经。
看着满脸通红的怀芸,陆羡猛然间猜到了什么,脸颊倏地蹿上两抹红晕,不敢再看她。
沈葭看着这一个赛一个脸红的二人,觉得很有意思,正要开个玩笑,耳朵忽然动了动,仰头问怀钰:“我怎么听见有人叫我小妹?”
夺妻
怀钰是习武之人, 耳力远非常人可比,早就听到了这声“小妹”,只是没有多想,眼下沈葭一问, 才发觉这声音有些像沈茹, 只是沈茹远在江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北京?
他转头四顾, 寻找声音来源。
长街人来人往, 做生意的、砍价的、茶馆里喝茶摆龙门阵的,各种嘈杂声音汇合在一起, 构成了极大的干扰。
怀钰凝神细听,耳朵捕捉到混杂在其中的微弱呼救声:“小妹……救我……”
“这边!”
陆羡率先朝着一个方向追去, 怀钰提步跟上。
“去报官!”
沈葭朝怀芸喊了一声, 便拔脚朝怀钰追去,一边嚷:“怀钰!等等!带上我!”
怀钰只得又折返回来, 将她拦腰一抱,提气疾奔。
他和陆羡都是武学高手,很快追上一辆青毡马车,一位女子从车窗内探出头来,钗鬟散乱, 哭得满脸是泪:“小妹!救我……救我呀!”
沈葭这下看清楚了,眼珠惊得差点掉出来:“沈茹?!她怎么在这儿?”
怀钰大声道:“我怎么知道!”
一只苍白的手从马车内伸出来,揪着沈茹脑后的头发, 将她拖了回去。
沈葭光是看着都觉得头皮剧痛,连忙拍打怀钰的肩:“你快救她!”
怀钰道:“别在我耳边嚷嚷!我这不在救吗?”
驾车的人狠狠抽了马臀一鞭, 马车提速,驶入一条胡同。
“羡哥!”
怀钰高喊一声, 冲陆羡比个手势。
陆羡点点头,转身抄了条小道,绕到胡同口去包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