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 那船上的二人几乎彻夜未眠,一直在做那档子事, 简直丧心病狂, 恐怖如斯,闹得众人都没睡好, 脸色萎靡,眼底挂着青黑。
旭日初升,浓雾终于散去些许,乌篷船摇晃几下,果真从船舱里走出一个人来。
因为距离尚远, 又隔着雾,人脸有些瞧不真切。
众人贴着栏杆,擦亮眼睛, 极力探出身去看。
忽然,三公主怀芸叫了一声:“啊!”
上官皇后皱眉数落:“一惊一乍, 成何体统!”
怀芸面色绯红,延和帝问她:“怎么了?”
怀芸红着脸, 支支吾吾道:“船上那人……看着有点像怀钰哥哥。”
延和帝:“???”
延和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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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边。
高顺亲自带人,埋伏在林子各处,隔老远看见一高大男子坐在船头,划着船桨,缓缓将乌篷船靠岸。
等他跳下船,高顺一声令下:“奉陛下令,活捉淫贼!”
众太监跳将而出,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那淫贼一时不防,身手却不差,两脚踹翻跑到身前的两个小太监,却架不住高顺带的人多,被人从背后突袭,反剪了胳膊,一把按倒在地。
“你们是什么人?不要命了?!”淫贼口中叫嚣着。
“我看是你不想活了!”
一名小太监一脚踹在他屁股上,“闭嘴!等老祖宗来了,有你好果子吃!”
高顺气喘吁吁地跑来,一边问:“抓着了吗?把头提起来让我看看。”
那小太监便揪住淫贼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提起来。
高顺:“!!!”
高顺惊恐万状,一个扑通跪了下去:“小王爷!怎么是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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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澄心堂。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不娶。”
“混账东西!”
延和帝抄起手边一盏热茶砸过去,怀钰直挺挺地跪在堂下,避也不避,上好的钧窑天青色茶盏砸中他的额角,在地上碎成八瓣,登时将他砸得头破血流,他却眼睛都没眨一下。
侍立在侧的高顺惊了一下,却什么也不敢说。
延和帝头一回对侄儿下这么重的手,却还是怒意难消,他勉强压下胸中火气,耐着性子问:“你不是对人家有意?为何又不肯娶她?”
怀钰瞪大眼睛:“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喜欢沈葭那个泼妇?”
延和帝气不打一处来:“你不喜欢人家还和她做那种事,还弄上一整夜!你看看你干的什么混账事?朕都不好意思说你!”
怀钰:“……”
怀钰俊脸涨红,结结巴巴辩解:“我那是……是沈葭……”
怀钰说不下去了,让他承认自己被下了春药?那还不如一刀杀了他。
“反正我不娶她。”
“你不娶她?你强占了人家的身子,毁了人家的清白,却又不肯娶她,你是要让她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里,被人耻笑一辈子?钰儿,朕从小就教你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结果你就是这样做的?沈葭一个姑娘家,平白无故被你欺负了,你还不负责,你有没有想过她会如何?!”
怀钰脸色几度变幻,最终还是咬牙一口道:“我不喜欢她,我不娶!”
延和帝虎目一瞪:“你娶不娶?”
怀钰梗着脖子:“不娶!”
延和帝骂道:“臭小子!反了天了你还!”
他冲过来,抬起一脚便踹在怀钰左肩上,他自幼习武,骑射兼精,还是皇子时便跟随兄长征战北疆,腿脚上的功夫可不是骗人的,这一脚下去,立刻将怀钰踹翻在地,噗地吐出一口血来,几乎受了内伤。
高顺连忙扑上来,从后抱住延和帝的腿:“圣上!圣上息怒啊!小王爷!小王爷您低头认个错儿啊!别和圣上犟着了!”
“滚开!”
延和帝勃然大怒,一脚将高顺甩出老远。
他揪起怀钰的衣领,恨声道:“你父一世英名,竟生出你这么个混账兔崽子!与其让你日后堕了你父王的名声,不如朕现在就了结你!”
怀钰眼神陡变,他能听别人说他是文盲,是草包,是废物,是烂泥扶不上墙的纨绔,但就是听不得别人说他让他爹蒙羞,他污了大晋战神扶风王的威名。
“骂我就骂我,少提我爹!”
怀钰一把擒拿住延和帝的手腕,叔侄二人在片刻之间交手了数个回合,拳来脚往,最终延和帝不敌怀钰,身形一晃,往后踉跄几步,幸亏被高顺扶住。
怀钰拉开架势,双眸明亮,浑身充满戒备,犹如一头暴怒的年轻雄狮。
看着这样的他,延和帝竟然莫名消了气,轻声笑骂:“臭小子,翅膀硬啦,打起叔父来了。”
怀钰收了拳,一脸无所谓,完全没有打完皇帝后应有的惶恐,双膝跪地,淡淡道:“臣冒犯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