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沈如海斥了一声,急忙走到御前告罪,“圣上,小女年幼无知,让圣上见笑了,臣这便让她回去。”
沈葭刚想说话,就被沈如海狠狠瞪了一眼,她只得揉揉鼻子,闭嘴了。
延和帝笑道:“沈卿此言有误,朕观你女儿眉眼英气勃勃,有‘初生牛犊不怕虎’之势,何不让她下场一试?”
“这……”沈如海为难道,“圣上,小女是未嫁之身,抛头露面已是不雅,何况与男子同台竞技,这恐怕不妥罢?”
沈如海简直想骂死沈葭的心都有了,一天不给他找事就身上发痒,好端端的打什么马球?那是她能打的吗?他们男人打热了可是要脱衣赤膊的,她一个女子混迹其中,名声还要不要了?!他的老脸都给她丢光了!
延和帝却大笑道:“沈卿有所不知,所谓‘巾帼不让须眉’,马球自古以来便无男女之分,唐宋时还有女子马球队,沈卿不必过分拘泥,若是忧心日后令嫒嫁不出去,无妨,朕帮她指一桩婚事就是。”
言罢,笑着看向沈葭:“小丫头,你真要打?”
沈葭点头如捣蒜:“要打。”
“好!”延和帝龙颜大悦,“高顺,去将朕的月杖拿来,赐给沈二姑娘。”
这便是同意沈葭下场了,沈如海脸色黯然,知道圣意已决,自己再说什么都不管用了。
谁料怀钰此时却断然道:“不行!”
沈葭又被阻拦,一时心头火起,不待圣上开口,便问道:“为什么不行?”
怀钰道:“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跟女人打马球!你……你的脸怎么了?谁打的?”
沈葭心道要你管,说:“女人怎么了,你是不是怕输给女人啊?”
“我?输?”怀钰气得几乎跳脚,“我会输给你?沈葭,你脑子被驴踢了罢?”
沈葭抬起下巴:“那咱们来比一场。”
怀钰成功被激将,一时气血上头,道:“比就比!输了你可别哭鼻子。”
沈葭瞪他:“你才是!”
延和帝看得想笑,越看这两人越般配,心中已经动了替他们指婚的念头。
恰在这时,高顺也呈上了皇帝的月杖,那是御用月杖,长四尺,形似偃月,朱红漆金,杖头上还雕刻有象牙,名贵不说,这可是圣上亲赐,多少人想要也得不到的殊荣。
高顺微笑道:“沈二姑娘,接杖罢。”
沈葭神色一凛,伸出双手,然而下一刻,她就大叫起来:“好重啊!哇!这个怎么这么重!我能换一根吗?”
众人:“……”
沈如海的脸气成了猪肝红:“住口!”
沈葭只能拖着那沉重的月杖上马,经过徐应秋时,他感动得痛哭流涕,抓着沈葭的袖子道:“姑娘,谢谢谢谢……你简直救了我的命,你家府上在何处?在下一定派人重金酬谢!”
沈葭抽出自己的袖子:“好说好说,这个好说。”
她不想要人家的钱,毕竟钱对她来说是最不缺的东西,她之所以代他上场,是别有目的。
沈葭上了徐应秋的马,含情脉脉地看向陈适,道:“陈公子,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输的。”
陈适:“……”
陈适微微一笑,如春风般温柔叮嘱:“二小姐切勿逞强,万事小心为上。”
沈葭面红如云霞,嗯嗯点头,心说他这是关心我罢!一定是了!
怀钰坐在马背上,淡淡收回视线,高举手中月杖。
“上马!”
锦衣卫儿郎们得令,纷纷翻身上马,动作整齐划一,不远处的李良秀也重新归队。
比赛开始!
落马
西苑的马场已经许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宽阔的跑马场上,二十名骑手纵马飞驰,手挥月杖,追逐着那唯一的朱红漆小圆球。
这场球赛是单门球赛,只有一个球门,木板上开一尺宽左右的小洞,只要将球打入小洞,便可得分,比赛三筹两胜,赢一筹插一面小红旗,先得两面红旗者胜出。
场上沙尘漫天,场外看台上观者如云,除去随圣上一起来的百官外,还有闻风而来的后妃、公主、以及官员女眷和勋贵子弟们。
国朝已经太久没举办过马球赛事,他们一来是想看热闹,二来则是成日待在这西苑里,着实无聊,有些头脑灵活的纨绔已经开设好了赌局,看谁先争得头彩,赌怀钰的不下少数,当然,赌圣上的人也有。
杜若也去下了一注,开赌局的人问她:“你押谁?”
“押我家小姐。”
“啥?”那人直接傻了眼。
辛夷骂她:“笨丫头,你还不如押圣上呢,五两银子打水漂了。”
杜若不停从荷包里掏莲子吃:“没关系,我再找小姐要就好了。”
就在这时,三公主怀芸猛拍栏杆:“进了!”
辛夷和杜若赶紧扭头去看,只见进球的人是怀钰,都有些无语,怀钰进球,她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