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何待她的,侍卫们有?目共睹,不敢为难她的。
糊弄侍卫,可?比迷惑云停容易多?了?。
她强压喜悦,故作犹豫与云停道:“你有?许多?事急需处理吗?你先回去的话?,我一个人会不会遇上危险?”
她眼中的喜悦一闪而过,但云停与庄廉是何许人?审讯过的贼人中,比她心机深重的多?了?,两人精准地捕捉到了?她的真实想法。
云停好似被人狠狠扇了?一嘴巴,面沉如水,眼底化作千年寒潭,不见半点情绪。
庄廉则是心中一松,万分庆幸。
他得顾着云停的脸面,不敢表现得太明显,便陪着唐娴演戏,关切道:“舅舅也想到这点了?……不怕,昨日舅舅已与公子说过了?,给你多?留些侍卫……”
“这样啊……”唐娴作出踌躇的模样,为难了?会儿,牵强道,“那便如此?吧……舅舅,你们几时启程?千万别因我误了?大事……”
话?未说完,云停甩袖回了?屋中。
唐娴转脸,想问他怎么了?,身后给她梳发的云袅适时开口?,拦住了?她。
云袅道:“那我要和毛毛一起?,我得照顾她呢!”
庄廉面色重新转为凄苦,“……小姐……”
这兄妹俩他一个都劝不住,想着好歹能把云停先弄回京城了?,暂且这样吧,就放弃了?云袅这边,忙不迭地进屋撺掇云停动身去了?。
而庭院中,得了?意外之喜的唐娴心情愉悦。
她约莫知晓庄廉的顾忌,云袅毕竟是正儿八经的府中千金,哪能与她一样留在山里受苦?
她决定帮一帮“舅舅”。
把云袅拉到身边,唐娴温柔哄道:“你跟我留下?做什么?山里有?蚊虫的,前几日被叮了?脸的事不记得啦?”
“我怕你一个人无聊啊。”云袅乖顺道,“我还怕你伤口?疼,没人可?说。”
唐娴太喜欢这贴心的小姑娘了?,想把她抱到怀里亲亲脸蛋儿。
就是因为喜欢,才不想对?方在山里吃苦,她继续哄:“可?是你还要考举人做公主呢,已经好几日没读书了?,再跟我留下?,不是耽误了?功课?”
“哥哥又不是立刻回京,跟着他也读不了?书的。”
唐娴随口?关心了?云停一句,“不立刻回京?他要去哪儿?”
“去捉小鬼。”云袅从她怀里站直,踮着脚指向东面,道,“那里有?小鬼捣乱,哥哥回程时要绕过去瞧瞧,得在那耽误不少时间呢。”
“什么小鬼?”唐娴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忆着看过的舆图辨明地形后,脑子里轰的一声,灵台震动。
她被吓得腰身蓦然挺直,拉扯到了?肩膀上的箭伤。
痛楚袭来,唐娴的眼眶瞬间湿润,但是顾不得喊疼,抓着云袅的手喊道:“别丢下?我——”
云袅所指的方向,根本?就是皇陵所在!
什么小鬼?那是烟霞!
“我、我害怕!”唐娴伤口?疼,心里着急,声音跟着打起?哆嗦,“云停——百里云停——我和你一起?走!你别丢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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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惊慌的哀切声传入时, 庄廉刚将桌上这几日与京中来往的书信收好,听清最?后两句,他两手一摊,任凭文书哗啦落了一地。
完了, 走不掉了。
不必看云停, 庄廉就已经得出了结论。
这情景他熟得?很, 十多年前,西南王府就上演过这一出。
不同的是, 那次发生在西南王与王妃之中。
两口子吵架,王爷行?囊都收好了, 就要出府回京城去, 王妃一句“回来”,人高?马大的西南王扔了包袱就回了寝屋。
父子俩一脉相承, 很正常。
问题在于唐娴不为人得?知的身份和立场,她坚定?地袒护烟霞,而?烟霞偷了关乎国?运的东西。
往好了想, 烟霞养好伤之后主动认罪,坦白宝藏所?在, 那就简单了, 皆大欢喜。
怕就怕,万一烟霞打死不肯服软……
他们云家的男人, 要么三千佳丽,无情无义, 要么独宠一人,死心塌地。
云停活了二十四年, 屋里还没人,明显属于后者了。
别到时候唐娴啼哭几?句, 云停就放任祖宗的藏宝从指缝溜走了。
这可关乎着百万将士的军饷啊!
若数百年的王朝终结在了这一代,那可是遗臭万年的耻辱!
下到阴曹地府,也会被列祖列宗抽鞭子辱骂的。
庄廉把自?己想出了一身冷汗,赶忙拦住要出去的云停,道:“方才她可是恨不得?公子离得?远远的,忽然改了态度,事出反常必有诈啊,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