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让我也给你做情郎不成?”
腾地一下,红晕再次以铺天盖地之势爬满唐娴的脸。
单听字面意思,云停的话有些调戏人的轻浮感。
但结合他说这话的嘲讽语气和孤傲神情,毫无疑问,又是单纯在攻击人。
唐娴觉得这人是个无法无天的坏蛋,常恨得她牙痒痒。
但很多时候,又觉得他也没那么坏。
这感觉很奇怪……她似乎摸到了一个无形的边界,只要在这个界限里,随便她如何造作,她都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唐娴懵懂想了一圈,刚想开口说些气人的话试一试,沉默许久的庄廉抢先道:“公子,我瞧着表小姐的脸色,该是你想多了……祖训说了,不得自作多情……”
云停倏地转头,双目闪烁着的寒光刺向庄廉。
庄廉退缩半步,闭紧了嘴巴。
随后,云停闭眼,短暂的静默与尴尬后,他睁眼,神情淡漠,问:“哪个是你情郎?想不起来就杀了你舅舅。”
唐娴糊里糊涂地看着他俩,暗自记下所谓的祖训,沉息感受,觉得事情重新回到了。
她望向斜对面,明月轩中,人更多了些,但有一抹红,始终是所有人目光的聚集点。
“我不记得了,但照我如今的眼光来看,那个叫红袍小哥可能性更大。”唐娴指着红袍书生说道。
所有人都在主动恭维他,这人定然是高门子弟。
这等门第出来的公子,有可能就是那位“孟夫人”的夫婿。
更重要的事,是或不是,他在云停手中活命的机会都远大于他人。
随着唐娴的话音落地,庄廉向外吩咐了几句,半盏茶的功夫,红袍公子就到了门外。
“孟岚见过公子。”
云停坐着,只一颔首,面朝唐娴,挑眉问:“确定是他?”
前一刻,唐娴计划随便揪个人来糊弄云停。待孟岚到了跟前与云停行礼,唐娴才知道自己流年不利,再次选错了人。
这人分明也是云停一伙的。
她说不出话。
云停看穿她的小心思,冷哼一声,甩袖靠在了椅子上。
在场几人中,唯有现身后只说了一句话的孟岚迷茫无措,他不敢问,也不敢动,只能尴尬地站立着。
老好人庄廉往前一步,呵呵笑着作揖,客气道:“今日之事多谢孟公子了。”
“不敢。”孟岚急忙避让。
庄廉顺势站直了,问:“白太师那边可有进展?”
孟岚恭敬道:“公子亲自下的令,祖父不敢懈怠,已将近年来的案卷翻阅数遍,仍旧查不到苗头。”他叠掌作揖,腰弯得很低,“请公子降罪。”
这说的是唐娴的身世,已有两月之约,云停没那么着急了,不会拿这点小事随意处罚下人。
庄廉瞧云停没有开口的意思,替他回道:“无妨,公子回去转告太师,此事不必再查。”
简单说了几句,孟岚告退。
屋中仅剩这既是亲人,又是主仆的三人。
云停神情恹恹,做解释的那个又成了庄廉。
“那是孟岚,白太师的孙女婿,家风严谨……”
“白太师的孙女婿?”唐娴声音迟缓,语气僵硬。
前不久见白太师那一面,她表现得很是惧怕,此时谎言再次被戳破,还见到了白太师那一脉的人,这反应倒也算正常,并未引起庄廉的注意。
孟家家风严谨,夫人出身太师府,想也知道孟岚绝不敢招惹外面的莺莺燕燕。
他与唐娴是绝对的清白。
见云停没有阻拦,庄廉便直说了:“是,三年前,他与太师府的二小姐成了婚。”
白府二小姐……
唐娴恍若浮在无边的水面,心时而下沉,时而被波浪推托上来。
唐家祖父与白太师在朝堂上你追我赶多年,有了利益牵扯,这二人自然是不对付的。
受大人影响,家世相仿、均是家中嫡长女的唐娴与白府二小姐白湘湘也是不合的。
从前,两人每每相遇,都会不轻不重地斗上几句嘴,但两人都是少不更事的小姑娘,斗争也仅限于此。
后来长成明媚少女,依旧逃不掉被放在一起比较的宿命,从衣着首饰到容貌仪态,甚至是姻缘婚配,每日都在被人私下谈论。
最初,是唐娴压了白湘湘一头。
如今再看,白湘湘才是最终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