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的那一刻,几日堆积的疲惫涌上卿蔷身体,卿蔷慢慢靠在椅背上,整了整思绪,还是滴水不漏的说辞:“听说当时江今赴与童家手下的主企定下了补千亿亏空的协议,结果童邵在国外欠了高利贷,不知道江今赴多会儿抢了债主身份,拿欠条抵了协议,童家被彻底戏弄。”
姜辛北:“童家怎么会那么蠢?”
卿蔷抿了抿唇:“那会儿童家新企与泛珠的对赌输了,资金链紧缺,可能昏了头。”
姜辛北应了声:“倒是胆子大得很,空手套白狼,千亿都敢喊。”
“不过江家一向如此,”姜辛北回身,问道,“对不对?”
她在提醒她,两家的仇恨。
卿蔷:“是。”
姜辛北又开始问:“原来的债主是谁你清楚吗?”
卿蔷摇了摇头。
姜辛北:“江今赴拿千亿换了债主身份?”
卿蔷:“查过,但没结果。”
姜辛北:“江今赴的资产你知道吗?”
就跟快问快答一样,卿蔷心力交瘁,音节还未发出,姜辛北就又要问,她打断:“妈!”
“你怀疑我什么?”卿蔷实在忍不住了,“你要跟我来探底这一套?在商言商还是在疑证疑?用得着这样吗?”
她挺难受的,但比姜辛北还要显得冷淡,酸涩感越重,她越挺着脖子跟姜辛北对视。
许久,姜辛北的叹息打断安静无声。
“卿卿。”她把两个字拆分说,疲态再难掩。
“你可以怪我,可以不理解我,”姜辛北收着资料,“但在江家上,我冷静不了,也让不了。”
“这里面儿还少了一张,”姜辛北将那沓资料都扔进了碎纸机,“就是你在空明山的那个展厅。”
卿蔷一怔。
她以为她登江今赴的岛露了蛛丝马迹,没想到是最初的东西招来姜辛北的盘问。
“我知道,从叙的女儿有主意。”
姜辛北笑笑,说起卿父的名字来放松不少,也是安慰卿蔷一样:“但是卿卿,你不跟我讲,我难免会乱。”
卿蔷哑然。
姜辛北这辈子的柔情就给了两个人,她耐心说:“我没查过你,也不会查你,这个产权证是季姝给你挑生日礼物的时候,想看看你有什么缺的,问了问我,然后翻你名下资产看见的。”
星星点点的灯闪烁在夜幕,掀起的风带着寂寥,往外看时是冷感光芒碰撞,卿蔷眨了眨眼,那些晕开的痕迹凝成一点,她开口:“我曾经——”
“不用说了,”姜辛北拍了拍她的肩,“是什么都不重要了,不管你的计划是什么,都停了吧。”
“卿家和姜家的人,不管哪种原因,都不能跟江家交之过甚。”
换句话说,如果跟江家交之过甚,那就不是卿家和江家的人了。
姜辛北就是这样的,她在卿从叙的事儿上分毫不让,是卿蔷也要暗示警告,卿蔷不敢想,万一江今赴没走,万一姜辛北得知两人接触到过负距离,后果会是什么。
吃过晚饭后,卿蔷回了房间,脑袋昏昏沉沉的,泡了澡躺在床上,看了眼列表密密麻麻的消息,更晕了。
想点不断跳出新消息的单语畅聊天框,结果那秒弹出条新的,她一看,江今赴。
醒了?
卿蔷无波无澜,想删好友的手在瞥见消息内容后顿住。
是她的聊天记录截图?
卿蔷坐起身,不可置信。
清清楚楚,他们的小群界面,三个长白框,一个短绿框,是她刚发出几小时的‘别跟’。
给足了她反应的时间,江今赴拨来语音,不知为什么,响了一声他又给挂了,转成视频。
卿蔷摁了接通,他那边儿的界面还未显示,她先出声:“江家没教人法律?”
话音落下,画面跳出。
江今赴斜倚着床,上身缠了纱布,裹起他线条肌理分明,被子松松垮垮的,他拿得远,隐隐露出青筋清晰的手背上插着的吊水,另只手还抓了抓额前碎发,跟贴着的纱布一配,称得上黑白分明。
卿蔷没心思注意这么多,对上他垂睫略显散漫的黑眸,逐字逐句:“你监控我?”
“没。”江今赴哂道。
“监控你的人已经入狱了,那是公证送来的东西。”他漫不经心,切了下镜头,曲起的腿上有明显擦伤,与投影上的量刑书一同入镜,“你猜是谁?定位我的地址,还妄图掌握你的消息。”
卿蔷心下一沉。
“我怎么没收到消息?”
“逮到那阴沟的玩意儿时,他才破了你手机的防护,”江今赴轻笑了声,心情不错似的,“倒是便宜了我,看见了卿卿毫不犹豫的站队。”
“”卿蔷眯了眯眸,嘲道,“你要是那么轻易被人搞垮,我何必大费周章呢?江二,我不是看得起你,是看得起我自己。”
“是吗?”江今赴不在乎她的说辞,“沈家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