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哪一个听起来都不太可能,江方野一路回到宿舍时也没想明白。刚准备按电梯上楼被宿管叫住,对方关切地问道:
“你好几天没回宿舍了,之前发情期解决好了吗?是直接去医院了吗?”
江方野一惊,他忘了宿管那天有拦住他问要不要提供抑制剂。想到自己不能暴露,他又把自己之前车祸腺体损伤,需要吃药的事情拿出来和宿管解释了一遍,添油加醋了一番,让对方相信他当时有香味只是因为那天忘记吃腺体治疗药,并不是所谓的发情期。
宿管没有继续追问,看到他平安归来就放下心,叮嘱几句平常记得吃药,让江方野上了楼。
睡前他接到陆思榕的电话,本来以为对方是看在他现在身体恢复正常的份上,和他讨论清洗标记的事;结果陆思榕只是说他拿到之前做的今年第二次体检的报告,但是之前忙起来忘了说,报告显示江方野的腺体已经完全康复,以后不用再吃腺体治疗药。
回校的第二天开始,他们之间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恢复到了之前的相处模式。江方野每天依旧给陆思榕报告自己做了什么,陆思榕偶尔回复他一两句。
除了学习和报备生活以外,他现在每天还多加了一个必做事项,看各大新闻app有没有爆出他被陆思榕完全标记的事情。
江方野能在陆思榕身边当一个合格的玩具这么多年,贵在有自知之明,陆思榕很多时候不说不代表对方不想,因此清洗标记的事依旧需要提上日程。他看了眼这个学期的校历,考虑到之前网上说的选一个空闲时间,深思熟虑一番后预约了元旦假期去清洗标记。
元旦假期前后他们学校已经进入为了期末考停课,给学生自由复习的阶段,这意味着他有充足的时间。他还专门预约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医院,争取做到无人知晓,快速解决。
因为打定主意要在清洗标记前继续装beta,根据之前在网上搜索的许多o装b的方法,一回到学校便购买了更多的抑制剂和据说能掩盖信息素味道的喷剂。每天起来后坚持服用抑制剂,出门前喷上消除信息素味道的喷剂。
加上他本身在系里就独来独往,唯一交流比较多的只有许致云。这么一两周下来,竟真的没人发现他已经从beta分化成为了oga。
只是这个方法能让别人闻不到他的信息素,他却总是可以闻到周围人散发出来的。
虽说在学校里有规定ao两性不得随意散发信息素且必须定时注射抑制剂,一些学生总是会从什么地方无意沾染到一些,还有一些不是很注意的教职工身上会有更浓重的味道。平常对他来说无色无味的安全校园此刻变成信息素大染缸,每天在教室和食堂都坐的想吐,连去图书馆的时间都在减少。
“你从医院回来一直没好好吃饭啊,是还没好吗?”每天都和他一起吃饭的许致云自然也发现了问题,好几次都看到对方吃着饭一脸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今天可算是问出口,江方野莫名还觉得松了口气。
“没有,可能是最近补漏下的作业还有知识点没有休息好,没什么胃口。”
“啊那下次换个窗口的菜试试?我看你确实也总是只吃那几个窗口。”说着许致云把自己的菜推过来,“你尝下我这些,你要是觉得好吃明天多吃点我这个,就在焖锅旁边那个窗口。”
不想浪费对方的好意,江方野夹了一小筷子。周围的信息素依旧熏得他头晕,这一筷子菜依旧没吃出什么味道,还是扯出一个满意的笑:
“还不错,那我明天试试这个。”
吃完饭在宿舍楼下准备分开时,许致云又问他是不是今天依旧不去图书馆。江方野抱歉地说:
“不好意思,我最近觉得在宿舍学习比较能静下心可能是从医院回来我还没进入学习状态。下次我去的时候会叫上你的。”
“好吧。”许致云脸上的担忧并未减少,“你要是又出现不舒服的情况就跟我说,啊,跟陆思榕说也行的。别勉强啊。”
江方野笑着应下,回到宿舍锁上门后快速冲去卫生间,抱着马桶吐了好一阵。这段时间被各种各样的信息素熏得他一吃东西回来就会吐,本就没吃什么,吐到最后全是酸水。
他是曾经好奇过ao两性能散发的信息素是怎么样的,听说有许多稀奇古怪的味道。陆思榕的信息素他觉得过于甜腻,在医院那几天似乎都没有适应,在对方释放信息素时总是会觉得鼻子痒。现在他只觉得作为oga能闻到信息素着实是一种折磨,如果可以他还是想做beta。
也曾经幻想过如果是oga是不是就和陆思榕有了可能。然而现在等他真成了oga,又开始希望还是做回beta。一切从完全标记开始就脱离了事情应该发展的正常轨道,如果真的可以和陆思榕有可能,他要的绝对不是这样的开始。
完全标记和曾经好奇期盼的oga身份对他来说成为了一道枷锁,审判他的道德后将他禁锢在由愧疚感筑成的一小块天地里,让他每天睡前都乞求时间能过得再快些,快点到清洗标记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