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夏洗完澡出来,一眼就看到南边卧室被收拾得焕然一新,不仅杂物被清除,地板桌面都擦得干干净净,床单被褥都换了崭新的,整整齐齐地折叠在床头。
马文彦住过的痕迹在这一番清理下已经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牧冰的电脑、公文包和各种日用品。原本被马文彦用来堆杂物的架子上现在整整齐齐地摆满了牧冰的书,整个房间被安排得井井有条,充满了一种独属于牧冰的性冷淡感。
就差没在房间门口用大笔写上“牧冰”两个字了。
“洗完了?”牧冰的视线从屏幕移到时夏身上。
时夏穿了件素色的浴衣,绑带系得很随便,前襟一直开到露出小半个胸口。湿漉漉的发丝滴下一滴水,顺着脖颈的形状缓慢向下流,一直钻进布料遮住的地方不见了。
牧冰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我说你动作也太快了吧?这么短时间就都收拾好了?”时夏诧异道,走到牧冰桌前随手拿起一本书看。
封面上写着“室内花卉及观赏植物培育手册”。
?
牧冰怎么还看这种书?
时夏转头想问,却跟牧冰直勾勾投来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你,你看什么呢?”时夏不自在地把浴衣前襟拉了一下,忽然有点后悔应该先换完衣服再过来。
牧冰忽然笑了,“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一些以前的事。”
“啊?”
“还记得高一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时夏一愣,牧冰这么一说,许多远久的记忆潮水似的涌上来,他的脸一点点涨红。
他怎么可能会忘。
牧冰是在高一下学期,因为父母搬家,中途插班进来的。
幸好他们宿舍楼一直有一间空屋,平时都被当成杂物室,刚好能给这个新来的转校生住。
但牧冰拖着行李箱来宿舍的时候,其他学生并不知道。当时时夏正在洗澡,而同寝一个坏心眼的哥们恶作剧,把时夏放在外面的换洗衣服给偷了。
当时整栋楼都响彻着时夏的怒吼,“谁他妈把我衣服拿了?谁啊?”
然而那群搞恶作剧的男生都在偷着乐,没一个人应声。
时夏气得七窍生烟,只能在腰间围块毛巾先出来。浴室对面就是那间没人住的杂物间,他想都没想就推门进去,准备打电话给朋友让他送衣服过来。
但他没想到的是,这次的“杂物间”里居然有个拉着行李箱的男生,一语不发地站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两个人面面相觑了好几秒,然后就在这个时候,时夏腰间的毛巾滑落了。
……
“都说过多少遍了那是误会,误会!”时夏的脸发烫,据理力争,“那间寝室一直都是空着的,我怎么可能想到里面会有人!也没人告诉我有新生转学进来啊!”
牧冰还是那副意味深长的笑,“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
“什么?”时夏硬着头皮问。
“我在想。”牧冰勾起唇角,“这个男生的屁股真的很好看。”
骚扰
时夏的脸如同充血了一般慢慢涨红。
牧冰神情玩味,视线向下游移,落在时夏的胯间。浴衣在更靠下的位置分叉,露出若隐若现的大腿。
“其实现在也挺……”
牧冰的话说了一半,面门上就狠狠挨了一下。时夏毫不客气地把那本《室内花卉及观赏植物培育手册》甩到了他的脸上。
“合租期间,严禁产生任何语言或肢体行为上的性骚扰。”时夏假笑道,“合同第三款第四条上写的清清楚楚。念你是初犯,先警告一次。再有下次,我可就直接告诉房东了。”
牧冰缓缓捂住鼻子,再抬头时,时夏已经消失在视线之外,只留下对面卧室关上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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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大概就是这样充满了戏剧性与不可预知感,放在一个月前,时夏打死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和牧冰一起合租一间公寓。
这简直是他最可怕的噩梦里都不敢出现的情节。
合租的第一天早上,时夏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拉开窗帘,迷迷糊糊地走出房门,就跟正对面的牧冰脸对脸撞了个正着。
“操!”时夏像只炸了毛的猫一样往后跳了一步。
“早上好。”牧冰还是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看见时夏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时夏这才反应过来,牧冰昨晚就已经签完合同、从今天起,就要和他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了。
“早上好。”时夏生硬地接了一句,刻意错开牧冰的目光,朝盥洗室走去。
怎么有人一大早就长裤长袖一整套穿得人模狗样的?
这样显得只穿了一条短裤的他真的很弱智。
洗漱到一半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等一会儿的!”时夏含着满嘴泡沫愤怒道,“我才进来一分钟!”
这时候时夏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