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一幕幕冲击,回忆。她想忘,却忘不掉的每一帧过去,再一次阴沉笼罩。
岳少恒的执拗,执迷,不知耻,从背后抱住她。
事发之后,岳家人的一致对付,背地里的指摘、怪责,如万箭齐发,锥心之痛,难以言述。
为什么,受伤害的是她,却成为了千夫所指的那一个?
付佳希匪夷、懵懂、委屈,却始终不曾丧失意志。
因为她觉得,她是有路可退,有人可倚仗的。
当她踌躇满志,寻觅最后的避风港时,可曾想,面对的竟是更大的阴云骇浪。
岳靳成的怒容,是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和他有过什么?”
——付佳希委屈啊,岳少恒单方面的执拗,她哪里知情。
“你为他求情,你是不是真的放不下?”
——哪有。她哪有。我都为你生儿育女了,哪有什么放不下?
最后的最后,岳靳成誓要岳少恒的命。
她惶恐抱住他手臂,“岳靳成你疯了,那是你弟弟,你亲弟弟!”
岳靳成的残酷冷血暴露无遗,扳机扣动,天堂地狱,一念之间。
付佳希呜咽,“岳靳成,你想让儿子有个杀人犯的爸爸吗?”
是当头一棒的警醒。
也是枯灰飞散的绝望。
付佳希顾虑儿子,权衡声名,唯独不曾体恤过自己的丈夫。
所有。所有人都知道,在相识的最初,她其实是与岳少恒互有好感,共有可能。
那他算什么?
冤大头白痴傻逼蠢货?
岳靳成的心拧成一股细绳,捆住自己,也恨不得勒死岳少恒。
他甚至,开始怀疑,在付佳希心里,自己究竟几斤几两。
怒意之下,语气也如失去理智一般的冷傲决绝——
“付佳希,你是我老婆,你的所有都属于我,我的人,别人一个边都别想沾。”
付佳希当即辩吼,“我才不是你的!”不是附属品,不是任何人的所有物。
岳靳成胸腔挤压得快要炸开,眼角都气红了,“你怎么不是我的?”
付佳希带着变调又尖锐的反抗,“我又不是离开你活不下去,没你之前,我一样活得好好的。”
“所以,你想过离开我?”
“谁也不是谁的唯一!”
岳靳成倏地闭声,定定地看她数秒,然后转身走了。
本以为是退让与迁就,好让气头上的彼此先冷静。
付佳希深呼吸,压下激愤情绪。
岳靳成看似张弛有度,有分寸,可她了解,他真豁出去的时候,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付佳希放不下心,再去找他。
可手在门把上拧了又拧,拧不动,竟然上了锁。
……这个疯子。
那一瞬,这些年的委屈无限放大,通通爆发。
错的又不是她,凭什么错都归于她?
他这样做,无非是逼她服软和低头。
付佳希觉得没意思透了,后来,她不吵不闹了,在上锁的房间枯坐一下午,管家送来的水、小食,她都没有吃。那一天的岳宅,像幽深阴暗的牢笼。
岳靳成再次露面,是黄昏傍晚。
付佳希一直记得,那一日的夕阳颜色很特别。暗调的橘黄,招摇地霸占了她身后的白墙。浓烈、刺目,像烧着的火,又像坏掉的鸡蛋。
岳靳成浸润在饱和度极高的光线里,眸色尽显疲惫。
付佳希仰头看着他,冷静轻声,“跟着你的日子,我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
“佳希姐,你这几天休息不好?”于小米递上两支黑咖啡,“来,提提神。”
“谢谢啊。”付佳希说:“有点小感冒。”
“刘组要求比较严,加班熬夜写报告是常事,其实他人挺好的,你如果吃不消,就跟他请会假。”
“还行,吃得消。”付佳希说,“我挺喜欢刘组的工作态度。”她又问,“对了,明天开四季度经营会议,刘组要汇报的吧?那我需要为他做什么准备吗,比如ppt?”
于小米欲言又止,“行政部会准备的,我们做好记录听听就行。”
付佳希点点头,只当是正常流程。
这两日,她的感冒又加重了,鼻塞,头重,怕传染给岳嘉一,在家都戴着口罩。中午去食堂吃饭的时候,碰到过岳靳成一次。
电梯门划开的时候,所有人自发安静。
岳靳成主动打招呼,“各位好。”
然后气氛才开始松动。
付佳希和他之间隔着两个人,互相看不见似的。焦睿时不时地冲她眨眼示意,旁边一同事关切问,“焦秘书,您眼睛不舒服?”
焦睿:“……”
付佳希别开脸,岳靳成转过头。
像出离肉|体的两个灵魂,遥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