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确定那起案件是不是也同样发生在越州,所以让你把检索范围扩大到全国。”
邢司南道:“那你为什么又笃定这几起案件不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
“因为我梦到他了。”楚白看着窗外微微出神,“梦里,我就在案发现场,我看到了案件真正的……凶手。”
“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么?”
楚白摇了摇头:“我没有看到他的正脸,但我听到了他说的话。”
邢司南“嗯”了一声:“继续说。”
“他说他要留下他的标记。”楚白道,“前七个案件,凶手留下的标记十分明显,但在这次的案件里,那个标记消失了。”
邢司南皱眉道:“说清楚一点,是什么样的标记?”
“姿势。”楚白解释道,“在前七个案件中,所有的死者都以一个非常古怪的姿势躺在沙发上——他们仰着脸,双手手臂打开,一左一右地放在沙发顶部,背部靠着沙发,双腿膝盖合拢在一起……就像是一个被钉在十字架上的人。”
“但在这次的案件里,虽然死者同样也是倒在客厅的沙发上,但是他的手臂垂在他的身侧,双腿也是自然地微张,和之前的案件截然不同。”
邢司南抵着嘴唇沉默不语,像是在思考他的话有几分可信度。楚白继续道:“这也能解释凶手的目标人群为什么突然发生了转变。因为周赫并不属于连环凶手的目标人群,他只是这起独立谋杀案的目标。”
“另外,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谋杀周赫的人一定知道些什么,如果我们能查出他是谁,也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其他七起案件的凶手。”
楚白冷静分析道:“但这里也存在一个悖论。到目前为止,你们还没有找到能够明确证明周赫是死于谋杀的证据吧?你们所有的推论都是建立在这个案件和之前的案件是同一人所为的基础上,现在推翻了这个推论,那么周赫的死,也有可能只是一个巧合。”
“我们会找到的。”邢司南话锋一转,“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听见这句话,楚白整个人微微向后靠,像是放松了一点:“你说。”
“五年前越州的案件,死者到底是什么身份?”
楚白犹豫了一下:“抱歉……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邢司南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一小时后,越野车缓缓驶入地下车库,邢司南踩下刹车:“下车。”
楚白一愣:“不回局里么?”
“回局里干什么?看着你光明正大躺在椅子上睡觉?”邢司南下了车,绕到副驾驶那一侧打开车门,朝楚白伸出手,“下来。”
楚白颇有点受宠若惊:“又不是姑娘下轿还得人扶……”
他话还没说完,邢司南便握着他的手腕,把他从车里提溜了出来。
“咚。”车门在他身后关上,邢司南堵住了出去唯一的通道,于是他们只得挤在两辆车中间的过道里。楚白的后腰抵着冰冷的车门,他半仰起头,嘴唇差点撞上邢司南的下颌。
与此同时邢司南低下头,于无形之中将他们之间的距离再次拉近。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楚白脸上,像是要穿透那层虚情假意的皮囊,看到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
如果楚白不是一名坚定不移的马克思唯物主义者,他一定会认为邢司南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身了。
“……”温热的呼吸洒在楚白的耳畔,他不自在地偏过头,“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邢司南答非所问:“我们现在在我家。”
“……所以呢?”
“所以我们聊点工作之外的东西吧。”话音刚落,邢司南忽然抬起手臂,紧紧抱住了他。
楚白僵在原地。
那一瞬间他心中升起难以形容的荒谬和错愕,以至于他几乎以为自己依旧在做梦。但是隐隐约约的雪松味道,以及隔着衣物传来、独属于邢司南的温度,他的掌心如同他的呼吸一样炙热而滚烫。
他以前形容邢司南,会觉得他长得冷淡锐利,气势逼人。尤其是他的眼睛,像是一块漂亮的无机质玉石,仗着身高优势自上而下打量人的时候,总带着那么一点审视的意味。
但或许是地下车库的光线太过于黯淡,又或许是他大脑因为长时间超负荷运转而处于宕机状态,整个人木然到快要只剩下了本能的条件反射——总之,在此时此刻,邢司南的眼睛看起来竟然非常的……温柔。
他的心忽然就跳的很快。
邢司南单手圈住他的腰,另一只手绕过他的后颈,轻轻环住他的后背。他维持了一会儿这个动作,犹觉得不够似的,又默默收紧了手臂。
“……”楚白并不反感被他这样抱着,但两个大男人在公共场合旁若无人地相拥多少还是有些怪异。他咳嗽了一声:“你到底怎么了?失恋了?”
“没有。”邢司南低声道,“只是想这么做。”
“那就做吧。”楚白强装镇定道,“十分钟一百,价格优惠童叟无欺。”
“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