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司南神情复杂地看了眼紧闭的客卧门,自言自语道:“……好吧,我一直以为你很讨厌我。”
“就像我很讨厌你那样。”
监控正对着舞池,暂停后,舞池里的男男女女都保持着一个怪异的扭动姿势,像什么原始壁画上祭祀祈祷的族人。邢司南决定另辟蹊径,找找监控角落里会不会有什么他遗漏的线索。
他放大监控画面,忽然在监控的右上角看到了什么。
感谢他们家这台超清超高分辨率的电视,将最细微的颜色差异也放大到了极致——那是一个站在二楼平台上的人,他站在阴影里,几乎要和黑咕隆咚的背景融为一体。
那个人靠着栏杆,似乎正微微低头,静静地注视着底下躁动的舞池。大约过了四五分钟,那个影子忽然毫无征兆地动了一下。
他起身,垂着头朝监控走来。在他即将走出画面的前一刻,他似有所感地侧过脸,朝某一个方向看去。邢司南眼疾手快,立刻按下了暂停键。
监控没能拍到他的正脸,但他眼角的泪痣、削薄的嘴唇,以及瘦到有些过分突出的颈椎,都被一览无遗地呈现在电视上。
邢司南手里握着遥控器,怔怔地看着电视画面,一时说不出自己是个什么心情。
说来奇怪,他之前想了那么多有的没的的东西,思虑再三考虑缜密,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与可能,但真到了这个时候,他脑子里却突然一片空白,什么想法也没有了。
……原来真的是他。
冒着风险的人是他,向他走来的人是他,吻他的人……是他。
他呆了片刻,脑子里陡然又升起一个大逆不道且难以置信的想法:这会不会……也是楚白的初吻?
他忽然很想见到楚白。
不是为了诘问,不是为了发难,不是为了五年前的真相,只是想见他。在这样一个和过往无数个平凡普通夜晚并没有什么区别的时刻,穿越重重人海车流,给他一个晚到了五年的拥抱。
作者有话说:
邢队:爱情来了真是挡也挡不住
“邢司南?邢司南!”杨朔弯下腰,伸出手在邢司南眼前晃了晃,“喂,我说你想什么呢,想的这么投入,都快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邢司南把自己神游到千里之外的思绪收回来。他随手将桌上摊成一堆的资料归到一起,不耐道:“干什么,叫魂呢?”
“你还好意思说?”杨朔在他旁边坐下,“光这十分钟里我都看你走神走了三回了。哎你知道么?你现在就特别像那种古代的深闺怨妇,望穿秋水望不回……”
邢司南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咳,当我没说。”杨朔显然深谙“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一道理。他笑嘻嘻地拍了拍邢司南的肩膀:“楚小白这才走了几天啊,你不至于想他想到食不下咽寝不安席吧?”
“……别特么瞎说。”邢司南莫名地有些心虚。他咳嗽了两声:“我那明明是在彻夜研读案件卷宗好么?”
杨朔“哦”了一声:“都研读出什么来了?”
邢司南没好气地用文件袋敲了敲他的头:“研读出最近隔壁老王那儿又缺人,过会儿就得过来找我们借人去钓鱼执法了。”
杨朔立刻就蔫吧了:“邢司南你太没劲了啊,老提这些做什么?”
“那你呢?”邢司南乜他一眼,“你就有劲了?”
“我不是看你独守空房孤独寂寞冷么?”杨朔凑过去,“楚白什么时候回来?”
“今天晚上。”邢司南道,“我去接他。”
“我靠!”杨朔双手捧心,瞪大了眼睛,像是呼吸困难下一秒就要厥过去了一样,“邢……司……南!”
他声泪俱下地控诉道:“我跟你一起工作了六年!六年!都没见你来机场接过我一回!”
“……”邢司南非常冷淡,“别演了行么?你一个本地人,跟他比什么比?”
“啧,别的不知道。”杨朔勇敢无畏,继续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不过要论在邢队你心里的地位,我跟他肯定是没法比的。”
“……”昨天一晚上没睡好的邢司南现在分外暴躁。他磨了磨后槽牙:“我看你是……”
“好好好我错了,不聊这个了。”杨朔道歉起来轻车熟路,认错的功力可谓是炉火纯青,“还是聊聊案子吧——既然你昨天看了一晚上的案卷,有什么收获没有?”
看了一晚上无关监控录像的邢司南:“……”
恰好这时候江陆鸣和徐皎一前一后地推门进来,邢司南迅速转移话题道:“问出什么来了吗?”
江陆鸣摇了摇头:“没有。根据周赫公司里同事的证词,周赫的性格很好,为人处事低调,平时极少和人闹矛盾,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周赫是大老板周黎光的独生子。周赫的情感生活也十分简单,我们检查了他手机的聊天记录,发现除了他未婚妻之外,没有任何言语暧昧的聊天对象。”
徐皎也道:“周赫的未婚妻和周赫是大学同学,两个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