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从善如流地接过霍蔓手里的便当盒,向旁边那个小青年使了个颜色,那小青年立刻上道地朝着里面的办公室吼了一嗓子:“老秦,蔓姐来了!”
霍扬:“……”
霍蔓连忙解释:“你听我解释,其实我也没来多少次……”她话还没说完,看见从办公室出来的同样一脸疲态的男人,瞬间换了一副嘴脸。
她两步作三步地走上前去,做作而又矜持地再一次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走到男人面前,声音突然变得嗲嗲的,甜甜地喊眼前的人,“小叔叔。”
霍扬:“……”
他轻声咳了一声,提醒霍蔓:“套卷。”
霍蔓如梦初醒,这才记起霍扬来的真实目的。
她立刻说明自己来意,表示那套套卷对自己的弟弟有着特殊含义,所以不得不找回。
“你就是霍姝的儿子吧。”
那个身上带着一股浓浓颓丧气息、看上去不整边幅的男人向着霍扬微微点了点头,“我是秦跃。”
霍扬也象征性地握了握手。
他自然是知道秦跃的,但他对秦跃和自己姐姐之间的关系并不是那么的感兴趣,于是便客套礼貌地说了几句过场话。
秦跃接过霍蔓送上来的便当盒,十分客气有礼地说了句“谢谢”,便带着他们穿过稍显冷清的大厅,从走廊里带着他们去了一个房间。
这里貌似是堆杂物用的,门上潦草地贴了个封条,但也是半贴半不贴的。秦跃见怪不怪地把门上那些封条干脆利落地撕下来,随口解释道:“不要紧,那群小孩拿这个门练手的,他们很少有实战机会,所以总是贴歪。”
这好像是个想要暖场的笑话。但霍扬心思不在这上面,只有霍蔓捧场地笑了一声。
门打开了,房间里许是杂物堆得过多,一打开便有厚厚的粉尘。秦跃站在门口扫了两眼,便揪出一袋子崭新的“违法物”来:“看看是不是这个?”
霍蔓用手肘戳了戳霍扬:“问你话呢。”
她转头一看,却发现霍扬的目光早已在秦跃提起来的那一刹那便看过去了。
他目光死死地停在那套熟悉的高考押题卷上,整个人都僵硬住了。
“所以、是出了什么事?”
阮秋蹙着眉头,急匆匆地从店里赶过来。杨骁沉默地坐在楼梯上,看到阮秋过来,抬起头,像是有些不安地把手在裤缝上搓了搓。
他低声道:“秋哥,我……”
杨骁话说到一半又说不下去,他从自己身后拿出一条皮带来,别了头直接塞进阮秋的手里,“你、你打死我算了。”
阮秋说道:“到底怎么了?”
“我把你给我的那份高考押题卷……”
杨骁踌躇了一下,偷偷看了阮秋一眼,全然没有前几天的嚣张气焰,“给弄丢了。”
阮秋先是愣了一会。
他站在原地看着杨骁伸出的手和那条已经有些破旧了的皮带:那是杨力生前常用的一条,他经常拿这条来教训杨骁。
“我真不是故意的。”
杨骁的声音充满了沮丧,“我当时把书放在门口,去水房打水的功夫,回来就没了。”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后来我才知道,那天咱俩刚走,楼下那个好事的八婆报了警——”
“警察?”阮秋不可思议地看着杨骁,神情和语气一下都变得严厉,“你又惹什么事了?”
“我哪里惹事了?”
杨骁蹭地一下从台阶上站起来,一下比阮秋高出一头,眼睛涨得通红地看向他,“是,我就是这种坏人,你又好到哪里去?”
这架眼看着马上就吵起来,阮秋听着杨骁尖锐的声音,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杨力在病床前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希望自己能多多照顾着杨骁。
可实际上自己比杨骁大不了几岁,而且阮秋心中也清楚,自己在杨骁这里,根本没什么大人的威风。
杨骁是熊孩子不假,可阮秋也没有能镇住熊孩子的本事。
他像往常一样选择息事宁人,先将这即将吵起来的火焰想压制下去,却不想杨骁像是抓了阮秋的短,继续咄咄逼人起来:“要不是你在遇上那个鸭子,不和他说话,也吵不醒楼下那个八婆,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不想让我好过……”
杨骁知道阮秋在顾忌什么,他也知道高考在即,阮秋投鼠忌器,是绝对不会对自己做些什么,他继续变本加厉地捏着阮秋的一点短处继续打压,却不想阮秋突然喝道:“够了!”
杨骁呆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我告诉过你,那是很重要的东西吧。”
阮秋的声音有些急促,情绪带得他整个人都微微颤抖,“那你为什么要放在门外面,而不是先放在屋里?”
“我、我……”
阮秋轻声道:“你根本不打算拿来学习,是吗?”
这话可以说是非常锋利了,几乎是将杨骁身上那点遮羞布直接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