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默契地闭嘴等待对方先说。
“你说吧。”季彻低声笑了笑,他其实是想知道陆销五年前到底要和他什么,但也清楚现在不是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便摇了摇头没有续说。
“我……”陆销挠了挠头,别扭地宽慰道,“因为我们之前是同事,担心会有偏袒,所以这次询问我仅作为旁听,你不要害怕,如实说就好。”
季彻注视着陆销,觉得他比自己还要紧张,偷笑了一声点头:“嗯,我明白的。”
询问室内灯光大亮,杨庚和林诺早早坐好等待季彻的到来,见季彻到来,两人客气地站起身迎接。
杨庚让人倒了杯水给他,随后接过陆销递来的鉴定报告翻看,眉心越蹙越紧,额头冒出的虚汗也顺着沟壑流下,即使擦去了汗水,也止不住心中的波澜。
林诺很少看见杨庚露出这样惊讶又愤怒的表情,于是在拿到鉴定报告的一刻就赶紧打开查看,视线不敢置信地在文字和季彻之间徘徊,声音压抑地叙说:“尿检阴性,毒检合格,无吸毒史。体表检查,全身大小伤口共计32处,4次贯穿伤,见左胸、左肩、左右大腿,全身ct扫描可见……五根肋骨有断裂再愈合痕迹,十根手指均有裂纹……”
林诺实在念不下去,“啪”地一下合上了报告,他见当事人季彻反而神色平静地注视对面。林诺顺着他的视线看来,发现他一直盯着陆销看,而此刻的陆销,面色阴沉得吓人,紧攥着的双拳指节发白。
“我们开始吧。”杨庚长舒了一口气,询问,“我想知道你是如何顺利加入贩|毒团伙,获得他们信任的?”
季彻冷静道:“钱德隆。”
见杨庚他们脸上的惊讶转瞬即逝,季彻意会道:“看来你们抓住他了,但五六年前警方对贩|毒团伙的了解还是不够。当时线人传来情报,霍良罡的亲信许义突然在境内现身,并且暗中和钱德隆有交集,为了查清楚他们的目的,抓住毒|贩许义,才有了接下来卧底计划。”
“我花了小半年的时间在社会上游走,留胡子留头发,改掉走路和生活习惯,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流浪汉。后来警方针对钱德隆做了几次排查,折损了他几名手下,在他手里缺人的时候,线人把我引荐给了他。他曾经怀疑过我,但我的假身份局里已经帮忙做好了,他查不到什么,就把我留下来了。”
杨庚疑问:“你在钱德隆手下做事,后来是怎么去的边境制|毒工厂?”
“我发现钱德隆暗中和边境联系,似乎还投出去了一笔钱,为了接近许义,我花了点时间验证了些东西,跟踪钱德隆的几名手下,发现有个人的来头不对,是其他势力安插在钱德隆身边的眼线。”
季彻平静得仿佛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但那段时间里,除了在钱德隆手下做事,他和小哑巴在剩余时间里几乎都在跟踪这些打手,熬了大半个月才有了点眉目。
林诺双手交叠着,大拇指打转了两圈,推测问道:“所以你是靠着在钱德隆面前揪出‘内鬼’,提醒他也要在许义手里安插眼线?”
“没错,毒|贩之间利益最重要,情谊反而是最不值钱的。我诱导钱德隆,又在他面前表现足够的忠诚,并承诺一旦得到许义信任,定会给他争取来更多的好处。所以不久后,钱德隆举荐我进了制|毒工厂。在那里我主要负责工厂内的站岗巡逻,自打进去,就没再出来过。”
季彻没卖惨提自己被许义严刑拷打的事,但在场的大多是有经验的老警察,他身上的伤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拷问过。
被几个人这么盯着,季彻感到有些许奇异,蜷了蜷手指,缓声阐述:“在那个工厂里,我发现真正的话|事人或许不是许义,而是一个叫nott的研究员,我曾几次看见他们在角落议事,许义对这个人的态度有所不同,而且大多时候遵从他的安排。”
“为什么是大多时候?”杨庚疑问。
季彻凝神思考后,开口道:“一个月前突然有伙人来工厂闹事,此后不久nott他们就收到消息,最近有种新型毒|品上市了,其成分和他们做的非常像。”
杨庚和陆销对视了一眼,看来季彻说的就是警方最近在查的新型毒|品。
陆销左手轻握成拳,置于唇前,在心中盘算着,从廖捷、钱德隆他们的供述来看,在“evil”问世之前,毒|贩们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所以这恐怕是场有预谋的袭击。
季彻突然拿起手边的一次性水杯,倒了一部分在桌子上,在他人惊愕的目光中,手指沾了点水,在桌上画了个点,边画边说:
“我后来偷听到两人的对话,许义言语中提到生事的人是nott的兄长,应该是想劝合,但nott似乎对这个兄长不满已久。许义为霍良罡做事,能让他这么听话的人,势必和霍良罡有关联,可警方之前没查到霍良罡有血缘儿女,所以会不会是他的亲信,比如干儿子?”
话毕,桌上被季彻用水画出了四个点,示意制|毒工厂可能牵扯到了四个人